向了满面怒容的康苏密。
“你想干什么!给我坐下!”
果然,草原第一名将的气势,绝非浪得虚名,康苏密浑身一颤,整个人喘着粗气,重新归于自己的座位上。
当康苏密坐下之后,扩廓笑对论恐热,开口说道。
“大俟斤,你把话说完。”
“太师,中原人的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不知彼,一胜一负。太师和萧长陵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应该清楚……这位周廷的秦王殿下是怎样一个厉害角色,此人的征伐之才,亘古未有,天下罕见,如果我们贸然南下,其结果……只能是赔上更多儿郎的生命和草原的马匹。”论恐热侃侃而谈。
“嗯,接着说。”扩廓微微颔首。
“这是其一;其二,大周疆土辽阔,人口众多,打了那么多年,他们的人口已经快有两千多万了!如此广袤的土地,如此繁盛的人丁,即便打过去,我们能占领那么大的地盘吗?就算占领……我们守得住吗?守,又靠什么去守。”
康苏密猛地灌下一口酒,不以为然,忿忿骂道。
“照你的意思,我们这次就只能自己咽下这口窝囊气吗?!”
“当然不能!这些年来,萧长陵的靖北军,一直压着我们打,这一次……我们要给他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要让他知道,我们柔然人不是一只任人欺凌的绵羊,而是一条狼,一条顶天立地的狼!”
“精辟,太精辟了……”扩廓深深颔首,赞叹道。
少顷,扩廓身若狼虎,缓缓从虎皮椅上站起,大步走到穹庐中央,仰首望向帐外,良久才冷冷开口。
“我记得父王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对我说,他与先汗跟中原人斗了一辈子,直到今天,才算摸透了他们的脾气。记住,这中原人哪,你不打他的时候,他们就在里边争权夺利,狗咬狗似地互相撕扯;可一旦你要打他,他们就会捐弃前嫌,一致对外,这就是我们打不进去,就算打进去也被他们轰出来的缘由。”
顷刻间,金帐之内鸦雀无声。
扩廓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何况,我的对手……是萧长陵。”
……
“佐玉啊,你说……我的那位皇帝哥哥,要是知道孤现在就站在北渝的王都城头,估计都牙疼得咬不动牛乳了吧!”
天地间,一声狂放的长笑,如同天际寒风,凝聚着一代枭雄与生俱来的凛然与霸气,割云断幕般地横扫苍穹,响彻于空荡荡的锦州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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