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锦州城楼,王旗飘扬,兵甲如林,年青的秦王,长身玉立,风姿卓绝,一袭白衣恍若当年,衣袂乘风飞扬,就那样傲然地执着马鞭,居高临下,站立于雄阔的城关之上,仿佛沉稳地立于他人生的巅峰时刻,静静地俯瞰着这片由他亲手打下,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天下,不,是属于全部靖北男儿的天下。
靖北之王的眼眸,明亮,锐利,凌冽,清湛,一对黑白分明的瞳仁深处,闪烁着一抹令人不可逼视的剑气,直直地刺向千里之外,仿似是要将帝国的四野尽数揽入锋刃之下,欲令天下州郡……都成为他麾下的附庸。
塞外天凉,即便是炎炎夏日,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暑热;清风拂面而来,吹过萧长陵沉静如水的面容,靖北之主的冰冷神色,宛若霜月白满天的静夜,流淌着一地清寒,依旧无动于衷。
随着风起辽东,萧长陵身上的一袭白衣,在淡薄日光下划出亮眼的波光,随即微微飘拂,扬起层层炫目的浪花;而方才那一声狂傲的大笑,仿佛融了冷月清光,冰凉沁心,激起似火炽烈。
笑声方歇。
萧长陵并不多话,只是往城楼一站,那身凛然之气立刻感染了在场将士。全身贯甲的大将胡锟,平静地注视着那位靖北军共同的最高主宰——秦王殿下,此刻的他双目如炬,一头浓密的束冠黑发……在风中飞舞。他,再也不是昔日于花树下吹箫的俊朗少年,不是鲜衣怒马的天家皇子,他像一支燃烧的火把,在黑夜里鲜明的亮着,鼓舞着、照耀着他的军队和勇士为领土而战,为胜利而战!
高大的城墙之上,他那道挺拔而又坚毅的身影,在众人的心头如山岳般矗立,他们深为有这样的大王感到自豪和光荣,也因有幸成为靖北军的一员感到骄傲,——这便是一支军队的精神传承。
显然,相比于萧长陵的不动如山,立于身旁的大将胡锟,却全然不似靖北之王那般镇定;杀胡将军的脸庞暗沉,面上无喜无怒,眉间隐隐皱成了一条弯弧。
“大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萧长陵扬眉淡然一笑。
“嘁,不就是皇帝要来巡幸辽东么?!这么点儿小事,就让你慌成这个样子了。”
“小事?”
胡锟面露不悦之色。
“这是小事?!大王,您有没有搞错,当初攻打辽东……可是您的决策,我大军千里远征,深入敌境,目的就是要摆脱皇室掣肘,为了得到这片土地,咱们靖北军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将士们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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