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事情谁又说得清,你说那些工钱,说不定房东早就支付给了包工头,现在包工头谎称房东没给,怕不是卷款逃跑了吧。”
江福贵说:“这没可能,支付是有一部分,工程没完工,谁也不会付太多。去外面看看,那事好干不?”
“哦。”江大贵答应了一声,趿上那双破了洞的解放鞋,探着脑袋叉着双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兴奋地说:“老弟啊,那场面好大,你要去看看不,你听见声响没,‘轰’的一声,整幢大楼就倒下来了,卷起的灰尘烟雾,像***爆炸了那样遮住了眼睛,你看看我的身上,我还离得好远好远嘞,头发眉毛全白了。”
江福贵一看,老哥身上果然全是白白的粉尘。
等到天黑的时候,工友们陆续回了工棚,脸上洋溢着从未出现过的笑容,他们满意地说:“还是官家说的话算数,两百块,还请我们吃了两顿盒饭,够划得来的,那眼镜说了,我们力气大,明天继续干。”
江福贵凑了过来,心有不甘地说:“看看你们的钱,是真的不哦。”
广西佬从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粉红色票子,在江福贵眼前晃了晃:“看见了没,太阳最红,毛**最亲。”
江大贵在晚上想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的背景图案是那两张粉红色的票子。第二天默默地跟着广西佬起床洗漱,然后去附近的五金店特意买了两个大铁锤,和弟弟江福贵一起加入了拆迁的队伍。眼镜发给他们每个人一张牌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印着“施工员”,江大贵看着那几个黑黑的大字,仿佛觉得自己不再是临时工,也不是农民工,而是一个具有正式编制的官方工作人员。
看来,牌子的力量无穷大。有了这个稳当得再也不能稳当的靠山,江大贵那一帮人竟然渐渐地忘记了一年来他们的工钱,转而为了每天两百块奋斗。农民工的伤痛总是好得那么快,不用云南白药,不用特殊疗养,所有的伤痛都可以自行愈合,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与这些农民工无所谓的或者是豁达的态度不同的是,这几十栋房子的主人此刻像热锅上煎熬的蚂蚁一样四处奔走。他们梦想调动各方面的关系,使事情能够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即使这事情像一个躺床上的植物人一样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他们还在那里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植物人在电影里经常会醒过来,当然也只有电影敢这么拍。
几十栋房子的主人通过各种活动,包括上访的地上活动和行贿的地下活动,最后均告失败。最后他们只得来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