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一路都行进得很顺利。
在这儿,照明确实是个问题,如今市面上的夜光产品,都得先吸光,然后才能放光,但青壤没太阳,没法持续提供光源,所以余蓉她们喷出的夜光指向标,亮了一段时间之后就黑了,得靠手电光不住扫照去“激活”。
这么一对比,秦朝时缠头军埋设下、能自身放光的夜光石,可真算是宝贝了。
全程寂寂,炎拓先还担心会有什么异物猛然蹿出,到后来,自己也懈怠了:别说什么危险的气息了,他直觉身周数里之内,连个活物都没有。
数个小时之后,他穿越人俑丛,抵达涧水。
大概是因为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上游融水渐多,涧水的汹涌程度比上次要大一当时如果是这种水势,他估计撑不到十秒自己就被冲没了。
想想也是骇人,真到了丰水季,一入涧水,估计会无人生还。
炎拓在涧水边站了很久。
身在小院的时候,他心心念念想来,迫不及待,总觉得来了就妥了、来了就好办了,现下站在这儿,胸腔内的兴奋渐渐退却,有点明白余蓉为什么几次三番阻拦、不建议他来了。
因为不来,他会满揣希望,觉得只差动身上路。
来了,把小院到涧水这段路急急走完,前路就无处下脚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你一来,里头就有响动了?
炎拓伫立良久,忽然双手拢于嘴边,冲着对岸大叫:“裴珂!裴珂你在不在?”
又叫:“阿罗,阿罗你在吗?”
身周余音袅袅,低处涧水狂嗥,没有任何回应。
女嵩女夜深了,一天的驯化早已结束,蒋百川一顿饱餐之后,蜷在山岩边呼呼大睡由人退回兽,没了思量算计,日日只管吃睡,也不知道是于他幸运还是不幸。
余蓉和雀茶在地上划了格子下棋,玩所谓的农村格子棋,三狼十五猪,大石子是狼,小石子是猪,狼吃猪,大吃小。
两人身边,一盏白日吸饱了日光的营地灯,正莹莹泛着光。
雀茶忽然低咳了两声,目光示意了一下余蓉后方:“回来了。"
余蓉回头去看,果然是炎拓回来了,离得还远,看不清脸,但单从步伐姿态中,都能看出这一日是空忙一场。
她把棋盘上石子一推:“不玩了。"
说着站起身来,大开大合地下腰舒腿、伸展筋骨,候着炎拓走近,才看似随意地问他:“没收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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