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枯辽神色恍惚,在被他叫做掌中方寸的地方,枯坐坟前许久,然后叹息起身,刨开土坟,颤颤巍巍伸出双手,捧出坟里装着断剑的木匣子。
“少爷从小,没娘亲疼,便学着大人模样抓笔歪七扭八的在纸上画人。
问少爷画的谁?
少爷红了眼眶,未见过娘亲,想娘亲了,想把娘亲画出来陪陪我。
可画出来的人儿没面容,少爷却视若珍宝。”
如若少爷感受到一丝父母温情,哪怕一丝,也许现在的少爷就不会那么形只影单,甚至落寞了吧。
南枯辽老泪纵横,少爷本该是拿清酒尝胭脂的年纪,却埋葬自己十年,养草求魔,肩上挑的不再是年少轻狂,春风得意。
捧着木匣子,目光怔怔。
“老奴还在咧,这剑……将不负薪火,不负相传,无愧自我,无愧时代。
剑断之后,亦可一往无前。
哪怕剑碎。
哪怕灵散。
少爷无恙便好,老奴就这一个心愿了。”
苦上心头的南枯辽,悲凉一笑,拿粗布条把木匣子绑好,不留一丝缝隙,背在身后。
闭上眼睛沉默半晌,伸出并拢双指,在空中轻轻往下一划。
葬剑的土坟连同地面瞬间被削平。
紧接着抖了抖衣袖,身后化出千百剑影,掠出光华流转,把掌中方寸顿时夷为平地,彻底抹除葬剑的气息。
免得日后有人来此,寻到丝毫蛛丝马迹。
此举,可让少爷安心在苦海镇温养剑草。
南枯辽的身影从尘土中显现,拍掉肩上的泥土,向着顾叶棠的寒庐走去。
寒庐在南山往北十里的杏花林内,竹栅栏围成的院子里搭建了五间简陋的茅草屋,
竹院门楣上写的“寒庐”二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好不恣意潇洒。
南枯辽推门而入,安静走到棋桌旁坐下。
浩然道果笑逐颜开,轻唤了声,“南爷爷。”
南枯辽露出温和笑容,观棋不语,示意浩然道果安心下棋。
顾叶棠没抬头,皱眉紧盯棋局,执白子于空中久久不落下,过了片刻,收回手正色道:“徒儿,想吃糖葫芦吗?”
浩然道果心性至纯,两眼放光,脆生生道:“想。”
顾叶棠正襟端坐,舒展眉头道:“一串糖葫芦,为师悔一棋。”
浩然道果迫于糖葫芦的诱惑,眨了眨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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