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北迎着杜月箫的目光,把手中的提箱放下,双脚立正,啪地一下冲着杜月箫敬了一个军礼,“下官林江北见过杜中将!”
听到林江北这样称呼自己,杜月箫不由得笑了起来。只有极少数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杜月笙这一生最得意的时候,并不是一九三一年杜家祠堂落成大典,而是一九二九年,常校长亲自给他授衔,任命他为国民政府海陆空军总司令部中将参议。
以一介江湖人士介入庙堂,最后还被授予海陆空军总司令部中将参议,不仅仅是全国江湖大佬头一份,甚至在常校长麾下的嫡系干将之中,能够那么早获得中将军衔的也无几个。
所以在接到任命状的那一天,杜月箫还特地穿上订制的中将制服,照了一张威风凛凛的军装肖像挂在自己房间。
只是可惜的是,他手下虽然有数万门徒,却无一兵一卒,即使有几个在国民政府担任军职的,见他也以老头子视之,很少有人能够记得起他这个上海滩三大亨之首,还是堂堂正正的国民政府海陆空军总司令部中将参议,甚至连杜月笙都快忘记了自己的中将参议的职务。
却不想今天和林江北甫一见面,就被林江北一下子挠中了痒处,杜月箫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把手中的鼻烟壶往桌子上一放,冲着林江北摆了摆手,说道:“这一定是逸农交代你的吧?我这个中将参议,连我自己都忘记了,难得他还记得!”
这件事情其实是周凤山交代给他的,但是林江北见杜月箫算到段逸农的头上,他也乐得默认,反正只要杜月箫开心就好,他称呼杜月箫一声“杜中将”,目的不正在于此吗?
心里想着,林江北嘴里却说道,“是啊,段主任经常在下官面前念叨杜中将当初对他的恩情,说不是当初您借给他的两个五十块钱,他说不定早就饿死在上海滩了,哪里还有今日之成就!”
“这个逸农啊,也真是的,净记着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又怎么去做大事啊!”杜月箫摇了摇头,然后又感叹道:“不过逸农老弟当初确实不容易。我记得当初他在常校长麾下担任上尉联络参谋的时候,在陇海路和津浦路为常校长收集情报。”
“但是收集情报是需要花钱的。可是常校长却没有给逸农老弟批任何经费,逸农老弟把自己的上尉薪饷全部花在情报工作上还不够,最后只能写信回家,求母亲蓝老夫人从家里给他寄钱过来,让他去搞情报工作!”
“甚至他连一个能遮风避雨的住处都没有,当时就靠着自己的勤务兵贾津南每天背着一张行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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