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接受起来自然有所保留。
况且旁人不管怎么教,又不管究竟有多少才干,毕竟都不是“君”,位置不同,考虑的问题也全不相同。
大臣们无不外放多年,精于治政,洞悉人心,同样通晓道理,甚至比起寻常皇帝——尤其开朝立国两三代后,连皇城也未必能出得去皇帝见识、能耐要深广太多。
可他们所思、所虑,究竟只是臣子,又如何知道天子所惧、所怕、所思、所想。
但这些批注就不同了。
墨在纸上沉淀下来,即便十年、百年,都能令人透过纸页一窥从前,那一个个或雄才大略,或拘于外戚之手,或束缚于宦官,或耽于玩乐,最后丢了江山的天子,全数在这些纸上留下了自己思索的印记。
纵使时移世易,天下又岂有真正新鲜事?
赵弘一张张翻看,一张张学习,从未如此认真地写下自己心得同感想,这一晚一口气写了满满十三页纸,仍有些意犹未尽。
自此,他便学会了这样方法,每次看到要紧政事时候,都要翻看从前宗卷,从中寻找共同、相异之处,纵使不能全然明白,常有半懂不懂地方,可记录下来,总有忽然灵光一现,便重新回想起来日子。
赵弘进步得飞快,已经快到如今拿到两府奏章,早早就把本朝、前朝封赏惯例寻出来先做了解。
也正因先做过了解,他立时就发现了其中问题,本来捏着一杆朱砂笔,待要高高兴兴在这誊抄副本后头留下自己的批注,眼下却捏着笔杆,恨不得当时就在那许多文字上画上胡乱涂抹,叫这一份狗屁不通的东西再污不了自己眼睛。
“阿姐!”他几乎是喊也似的叫唤了一声,“我先前就说过要重重封赏,一朝上下谁人不曾听见?可枢密院就拿这样封赏出来?他们就是这样领命?”
赏赐无非两种:金银财富、升官加爵。
可这一份奏报中拟给出的金银等物也好、官职也罢,甚至连普普通通都称不上,已经寒酸到用丢脸都无法形容的程度。
尤其赵弘手边还有太祖皇帝同英宗、神宗两位皇帝曾经给得胜三军的赏赐,彼时那些人的功劳俱都比不上北面军士,可所得封赏又何止数以倍杀。
三军以命相博,卫国护土,朝廷就是这样态度么?
一旦想到将来或许会有人把自己的赏赐同旁人的赏赐放在一起比对,赵弘甚至连坐都坐不稳了。
朝堂之上,自然个个都会看两府眼色,可推至于三军,到那阵前,甚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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