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年近五十的老秀才,能够做到人间清醒,放下了文人士子那可伶的自尊,因此而成为云州匠营第一位教书先生。
匠营的这些工匠虽然个个手艺精湛,但对于读书人却都是天生的敬畏,更因翁太亨又年长于众人,且在教授识字上还很有耐心,久而久之大家便都以教授称之。
前次,永宁伯在匠营中设立等级制度时,对于匠营中的教书先生也设立了教习、教师、教授、总教授等四个等级。
翁太亨则以第一个入职和年岁最长的资本,被评为云州匠营唯一的一个总教授,而印制局主事罗顺达才是教授,所以他终于在四十六岁时活成了让别人仰望的样子。
“翁太亨,本伯所言创设‘赤城工学堂’一事,你有何想法?”
总教授翁太亨闻言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回话,他毕竟是读书明礼之人,自幼便受儒家礼法约束,虽有秀才的名头在身,可于永宁伯跟前又是何其卑微。
只见他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大厅中间俯身便要行叩拜之礼,张诚见状忙出言道:“我等议事,向来如此,但有所思,直言便是。总教授无须多礼,快些回到座位去吧。”
耳中听着张诚如此说话,一时间,翁太亨竟楞在了中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是云州匠营总管石铁根轻声出言提醒:“翁教授,永宁伯教你免礼,便无须多礼,快些依命回到座位来。”
经他这一提醒,翁太亨才回过神来,他站在那里给永宁伯深深一揖,便回话道:“回永宁伯话,创设学堂,教导人们识字知礼,本是造福苍生之事。
先贤孔圣也曾有‘有教无类’之言,就如永宁伯欲设工学堂,大有如出一辙之意。”
他试探着说了这些话后,略有停顿,借机悄悄抬首看了眼张诚的神情,见他正满面笑意地望着自己,大有一听下文之意,不由胆气也壮了起来。
只听翁太亨继续说道:“只是,这学堂创设之事,需报请礼部允准方可开设。我朝曾有明令严禁地方私设学堂,违者当依大明律拿问。”
他说到这里时,话音逐渐变弱道:“还……还请永宁伯三思。”
张诚神情不变地挥了挥手,道:“翁教授先回座位去吧。”
说罢便不理翁太亨,而是双目炯炯地对众人说道:“本伯欲创立‘赤城工学堂’,其意在为我云州匠营教习学徒与徒工,为我匠营培养所需之工匠,而非是为国养才,此与礼部何干?”
他目光如炬地扫视众人,最后在总教授翁太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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