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份儿了,殿下好自为之,下官告辞!”一脸铁青的李嗣元,奋衣振袖,正欲离开幕府。
“站住!”
冷冰冰的两个字,飘然地从靖北之王口中喷出,犹如一支锃亮的长矛,直挺挺地刺穿了李嗣元薄弱的身躯。
“怎么?!秦王是要现在就杀了下官吗!”李嗣元冷冷说道。
“杀你?!”萧长陵神色肃然,唇边却悄悄漾出一抹冷笑,寒气刺骨,“我怕你玷污了孤杀敌的宝剑!”
李嗣元无动于衷。
没有想到,萧长陵突然笑了,笑得如暗夜划过天际的彗星,璀璨而又夺目,他的语气甚是温柔,全然不似先前的冷漠
“婉……,贵妃,可还安好?”
这是萧长陵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表达对婉儿的关心,这一刻,他不再隐忍,不再顾虑,不再违背自己的本心;似乎,萧长陵在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爱婉儿的人,他萧长耀根本不配!
“殿下慎言。”
当李嗣元步出幕府之后,萧长陵黯然的面色,褪去了仅存的温润,终于有了一线光泽,却愈加显得容色冷峻;他回首凝望胡锟,凉薄开口。
“将云州的控鹤……尽数斩了。”
……
风起辽东。
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载着过路的云彩与星海,载着昼夜的白与黑,缓缓地行驶在通往锦州的官道上。
车队很长。
一片辘辘声中,宣国公府的一众家丁奴仆,簇拥着一辆挑着“宣国公府”水牌的皂色马车,夹杂在众多的车马当中,显得极是醒目。
宣国公凌韬,军中宿将,太宗勋臣,朝廷一品公爵,官拜兵部尚书,领枢密正使,因此……宣国公一家出行,乘坐的自然是国公规制的车驾,驷马朱轮黄盖,虽无繁丽装饰,但车辕粗壮油亮,轮辐外刷明漆,连厢体围挡都是锦绸所制,可见车主也不是寻常之辈。
车厢两端的纱帘,皆用棉绸制作,压得极紧,纵使外头长风吹拂,也很难掀起一片褶皱。唯一的光线,来自身后雕镂了菱花的窗扇,照在铺满车厢的红毯之上,既有一种盎然的明艳,也透出了几分柔软的温暖。一缕淡淡的书墨清香,伴着袅袅升起的檀香青烟,渐渐飘散于这方小小的天地中,直至销声匿迹。
此时,宣国公的独女,章献皇后的义女——望舒君凌芷兰,正慵懒娴静地捧着一卷《宫词》,清姿娇柔亭亭,斜倚着一方西番莲靠枕,宛若一株临水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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