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手射上城楼,旋即召诸将入帐议事,勒令约束部下,不得擅动。
黑夜寂寂,锦州城外的平原深处,看上去分外宁静,没有一丝声响,唯有天边隐隐传来的鹰啸,于半空盘桓,为这暗沉的夜晚频添了一缕幽冥。
“咻!”
一支附带箭书的鸣镝,划破了长夜的宁寂,直直地射入锦州城头,扎在木柱顶端,箭尾犹自颤动。
城头,北渝守军面面相觑。
城墙下,弯引长弓的龙西风,端坐马背,一身鱼鳞铁甲,身后深蓝色的大氅披风,径直拖到脚面;他缓缓放下手中长弓,两道冰冷的目光,漠然地盯着那座北渝王都的城楼,竟是一言不发,随之便头也不回,策马离去。
少顷,那封附在箭头上的手书,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一名渝军校尉的手中。校尉匆匆拆看之后,瞳孔竟猛然一紧,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张皇与茫然,上面的内容,令人触目惊心,字字句句,仿佛剜着所有大渝将士的心头血肉:
“大周天柱上将、秦王萧长陵,致书于北渝渤海王殿下之前:
窃谓夫为将者,能去能就,能柔能刚;能进能退,能弱能强。不动如山岳,难测如阴阳;无穷如天地,充实如太仓;浩渺如四海,眩曜如三光。预知天文之旱涝,先识地理之平康;察阵势之期会,揣敌人之短长。嗟尔北渝小邦,上逆穹苍,媾北地之蛮荒,僭王号于辽疆,走残兵于玄菟,遭重创于边防,水陆困乏,人马猖狂,抛盈郊之戈甲,弃满地之刀枪;都督心崩而胆裂,将军鼠窜而狼忙!尔曹无面见辽东之父老,何颜入相府之厅堂!史官秉笔而记录,百姓众口而传扬:归彦闻阵而惕惕,吴曦望风何遑遑!今吾军兵强而马壮,大将虎奋以龙骧;扫山川为平壤,荡渝廷作丘荒!”
阅罢,校尉面色遽寒,一言不发,默默地将箭书掖在袖中,遂快步下了城楼,纵马奔往王宫。
这是靖北之王的死亡通碟。
屠刀悬颈,靖北大军攻城在即。
……
凌晨时分,天色骤变。
此间异象丛生,锦州城头上方的层层乌云,范围越来越广阔,最后衔接到了天地交际的天脉一线,整片灰沉沉的天穹,尽数被乌暗的云朵所遮蔽,天色越来越黯淡,云中的翻滚挤压,也似乎清晰可见,似乎有一些不知名的无形的能量,正在那些已经扭曲的云层之间渐渐蕴积。
起风了。
锦州上空的乌云,越来越厚重。
呜呜……
风声呼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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