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扩廓一样,仆固宗翰的骨子深处,对于萧长陵和靖北军,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此生最大的夙愿,便是跟随太师大举南下,攻陷北境,正如父亲当年追随先王那样杀入周境,亲手砍下那个名叫萧长陵的南蛮贼子的头颅,让他像狗一样跪在父亲的坟前。
“急什么?!”
只见,扩廓一脸平静,轻轻地把烟杆往火塘上一磕,抖落少许烟灰。
“宗翰,你怎么也如此短视?!”
“请太师示下。”仆固宗翰以拳抚胸,声音低沉说道。
扩廓放下烟杆,而是端起一碗马奶酒,猛地饮下一口。
“草原的儿女,承载着长生天的恩泽,必须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才能永久地生存下去。一个孤立的辽东,是永远不符合咱们草原民族的利益,只有……分裂辽东内部,才是任由我草原儿郎掠夺蹂躏,予取予夺的羔羊;如果有一天,辽东的猎犬,一旦养肥养壮了,它们就会变成一只大獒,反过头来,一定会将草原的狼撕成碎片,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太师的意思是……”仆固宗翰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草原的雄鹰,什么时候会为了一帮猎犬亮出它的利爪。”
这一刻,仆固宗翰眼中的扩廓,鹰视狼顾,虎踞八方,凛然霸气一览无遗,尤其是那双寒光四射,深邃不可见底的眼睛,更是令人不忍直视。
片刻,扩廓执起烟杆,又重新填装了一锅烟丝,凑近炭火缓缓点燃,一时烟雾缭绕。
“对了,萧长陵可有异动?”
“回太师,并无异动。”
“没有吗?!”扩廓彷徨。
“是的,太师,据曳落河探马回报,辽东边境之上,未见靖北一兵一卒,看来……萧长陵并没有出兵的迹象。”仆固宗翰笃定说道。
须臾,扩廓面色微变,草原第一名将的锐利眼眸,缓缓眯了起来,目中寒光渐弥,归于一片平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下,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口中忽发铮铮之音。
“如此说来……,这位秦王殿下,此番是要坐山观虎斗喽!”
话音刚落,一声狂妄的大笑,便随之响彻穹庐内外,绵延不绝。
这笑声,出自扩廓之口,恍若来自草原深处的阵阵狼嗥,教人毛骨悚然。
大笑方毕,穹庐俱寂。
然而这一次,扩廓却再度失算了。就在数日以前,一支整整三万人马的“虎豹骑”精锐,早已全副武装,在名将桓欷的率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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