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向北,纵贯而去,一条水流涌动的小溪,夹在土丘中央,蜿蜒流淌;而那两道土梁坳子,越往北便越相互靠拢,平坦的地面,也是越来越少,在最狭窄的交叉口处,两座石亭分立,隔溪水相望,呈犄角之势。
寒冬未过,王宫西苑里面,虽没什么凤阁龙楼,然则山水相依,丽色清幽,各种野物鸟兽奔行其间,真真仿佛人间仙境一般;若是在沙场上打磨十几年的名将宿将,见此情形,根本不用旁人去解释,便能瞧出其中的奥妙所在。
没错。
整座西苑,竟似是被万千人力,生生改造成了一幅缩减了不少倍数的山川河流形势图,或者说,是一幅小规模的北境地形图。不用说,这样的布局,这样的安排,一定是出自那位功勋盖世,威震天下的靖北之王的手笔。
远处,一标身披玄铁黑甲,手执描金长枪的靖北卫队,阔步前行,穿过了被两座土梁硬生生挤压出来的“雀鼠谷”,转过代表燕京以南战略要地的“松亭关”,沿着那条象征着“滹沱河”的潺潺溪流,径直向北行去。
云雾渐渐散去,晨起霞光万丈。廊下都挂起了水锥,无数晶莹剔透的霜棱,垂落在宫墙之下,在逐渐升高的阳光中,缓缓消融;而这个时候,宽敞的靶场正中,鼓声隆隆,旌旗飘飘,借着劲急的风声,猎猎翻卷,簇拥着月台顶端的那一面“萧”字王旗。
白昼如耀,靶场中央,伫立着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手执一张铁胎宝弓,长身玉立,岿然不动,仿若风干千年的岩石,矗落于峰峦顶层,历经风霜雨雪,仍是一如既往的坚毅有力。
这是一位高大英俊,风神秀彻的白衣男子,头束一顶白玉发冠,冠带系于颌下,轻轻打了一个八字结,一身扎束整齐的白衣劲装,衣襟左右,饰有两行横条式云蟒细纹,显得分外醒目。
靖北之王的脸上,没有半分笑容,目光如箭,仿佛要直直射入所有人的心房,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凌厉与霸气;统帅的威仪,是与生俱来的气度,与年岁无关,与阅历无关。特别是此时此刻,当他不苟言笑,静立如松之际,其气场更是空前强大。
萧长陵的半张面颊,全数掩盖在一双闪耀着犀利光芒的眼眸深处,额上两道长剑似的眉宇,斜斜飞入鬓角的几缕乌发中,频添了一股凛然杀气;那不怒自威的气势,飘逸洒脱的长发,以及他那奇异的墨色瞳眸,清俊挺拔的黄金身材,配上一张堪称绝色的脸,意态潇洒,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高贵与冷峻……
时下,站在西苑靶场射箭的萧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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