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赞道:“坦荡如砥,随心而不逾矩,侠者之风也。”
尉迟归淡然一笑,起身道:“那我走了?”
萧望之也站起来说道:“我送你。”
两位相交数十年的挚友没有任何矫情的言语,及至门外,尉迟归挥了挥手,便在萧望之的微笑注视下迈步离去。
……
皇宫,勤政殿。
孔映冬尚未定罪,瘫软在那里实在有碍观瞻,宁太后便让禁卫将其架到角落等候发落。
对于这位心怀鬼胎的礼部尚书,宁太后自然是无比厌憎。
对方险些就将她和朝廷卷进旋涡之中,哪怕最后他没有得逞,却让陆沉借着恩科舞弊案一举掌握大义名分,再加上这半年来新政推行速度缓慢,他利用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地插手朝政。
宁太后何其聪慧,这会已将整件事的脉络理得清清楚楚,当初陆沉婉拒她提出的秉政十年之约,然后便在有意识地守株待兔。
他从一开始就在限制革新司的职权范围,将大权都交给中书和朝堂各部衙,宁太后却不能说他是居心叵测,因为这确实是朝廷没有把握住机会。
如果在陆沉不直接干预的前提下,朝廷可以顺利推动新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收效甚微,那么陆沉即便是为了维护他在世人面前树立的形象,也不好进一步攫取权柄。
而且正是因为陆沉这段时间的沉寂,让孔映冬之流误以为他满足现状,这才生出钩织阴谋的胆气。
“陛下,恩科结果需要尽快确定,因此臣想请两位宰相带着翰林们复查答卷,按照南北分榜的方式选取足额的贡士。”
陆沉重新将这件事提了一遍,然后说道:“臣举荐翰林学士王安协助二相,请陛下允准。”
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
在过去这些年里,陆沉从来没有帮王安争取过权力,甚至当王安被任命为翰林学士,他依旧是不管不顾的态度,导致王安在翰林院孤掌难鸣,至今都无法建立起自身的势力,殿内君臣对此都十分了解。
如今陆沉让王安协理恩科复阅,这表明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谦和忍让。
宁太后看了一眼沉默的群臣,略显疲倦地点头道:“准奏。王学士,便由你协助二相重新定下贡士名单。”
王安似乎并不意外,一如往常沉稳地回道:“臣领旨。”
便在这时,又一名内监入内奏道:“启禀陛下,革新司副主事崔浩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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