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移开,落在眼眶下缘的眼珠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胸前的锦囊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娃娃头,像是什么人将玩偶的脑袋拧了下来,替换了锦囊。
那娃娃的头发是画上去的,脸上坑坑洼洼,好像个满脸麻子的小孩,眼耳口鼻全是歪斜的。
这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玩具。
这是手工做出来的娃娃。
可谁会做出那么丑、那么畸形的东西?
俞丽忽的想起了自己即将上初中的孙子乌天盛。
盛盛上幼儿园的时候,学校的手工课上就让小朋友们做过这种东西。小孩子不光审美古怪,行动力也够呛,完成的作品总是有些奇形怪状。
俞丽转念想到盛盛上幼儿园时,他们的条件已经很好了,盛盛上的是私立幼儿园,从小学外语、学电脑,每年还要组织出国好多次。那样的幼儿园,教小朋友做手工时用的材料自然也不便宜。
盛盛带回来的小机器人,虽然模样奇形怪状,可努力去观察,还是能夸几句“有艺术感”。
俞丽死死捏住了手中的娃娃脑袋,手指用力到几乎要将这娃娃脑袋戳出一个洞来。
她的脸色惨白,身体转了三十度,看向了卧室的门。
那里头,好像藏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会将她连皮带骨地吞进肚子,可又好像藏了块磁石,而她成了一根针,不由自主地走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没开灯,室外暗淡的光线和客厅、厨房、厕所的灯光,没进入这房间,就被黑暗吞噬了。
俞丽摸到了墙边的开关,按动了一下。
啪嗒一声,灯亮起来,又闪烁了几下,才稳定下来。
厕所里仍旧有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俞丽这会儿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
房间里没有任何异样。助理新买的床单被褥好好地放在床上,还摆出了酒店客房的模样。老旧的五斗橱立在墙边,还有一张不知道是书桌还是化妆桌的桌子靠在窗户底下。窗户是铁框窗户,往外推开的那种上世纪形制。那上面原本刷了绿漆,现在全脱落了,露出了斑驳的铁锈。玻璃窗边的窗帘就是一层布,看起来和以前的床单也没多大区别。俞丽还记得助理清理卧室的时候,将那一张差不多模样的发霉床单给直接卷走扔掉了。只是窗帘来不及换,本想着明天再叫师傅来安装新窗帘……
俞丽的视线落在了窗帘上很长时间。明明那只够覆盖窗户的短窗帘后根本不能藏人,她却还是盯着那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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