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约,禄东赞与裴行俭举杯应和,各自喝了一口。
黄酒清凉、醇香回甘,乃是上品。
车外有喧嚣声响起,禄东赞随手撩起车帘,见一辆马车大抵是车轴断裂、倾倒在路边,随行的商队仆役正在喊着号子将马车扶起,周围汇聚了不少人。
放下车帘,禄东赞道:“大唐之所以富饶丰足,商贾功不可没,他们周转南北货殖、勾连东西商路,使得各种物资得以流通,取长补短、以无充有。听闻海贸之盛,甚至更在丝路的十倍以上,不知是否夸大其词?”
裴行俭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碗中,点头道:“船运的便利性远胜于陆运,一艘船的装载量等同于几十上百辆马车,所以海贸的规模更大、也更为便利。”
禄东赞蹙着眉头,看向房俊:“恕我直言,汉唐以来,中土奉行的是‘重农抑商’之策,一以贯之、从无更改。可如今诸多世家门阀全部投身于商贾之事,长此以往,商贾之地位必然飙升,将会动摇大唐之社会结构,不知大唐是否做好应对之策?”
所谓“社会结构”,简而言之便是“士农工商”的架构,商贾处于最底层,饱受歧视、打压。
可随着贸易之发展,商贾势力飙升,搅动甚至颠覆这个架构乃迟早之事。
是否意味着两汉以来的统治根基发生根本性扭转?
房俊吃着肉,喝着酒,笑呵呵道:“国家是需要商贾的,商业繁荣不仅意味着百姓生活水平之提高,更意味着商税之丰足、国力之强盛。”
禄东赞颔首,吐蕃也大力鼓励商业,只不过因为地理条件之限制,收效甚微。
“但如此一来,商人之地位不断高升、势力不断膨胀,要如何应对?”
房俊道:“何须应对?只要秉持‘商贾不得参与科举’这一条便足够了。”
禄东赞不解。
一旁吃得满头大汗的裴行俭解释道:“‘士农工商’之架构早已深入人心,再加上限制商贾参与科举,便足以保证最优秀的人才始终身在仕途之内,商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大。”
“重农抑商”乃是政治正确。
商贾不事生产,却可攫取巨额财富,通过财富影响政治……一旦商人阶级成为国家的统治阶级,或可繁荣一时,但必将国破家亡。
商人逐利,他们眼中既无国家利益、更无家国情怀,一切以利益至上,将一切都标上价格,只要价格合适、利润足够,什么都可以出卖。
如果国家由这样一群人来主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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