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损,不像个男人。无论如何,总比和一个在岛上那样看着他的女人在一起要好些。米歇尔有时是清教徒,认为不应该屈从于力量。总而言之,拍下那张照片算是一件好事。
我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看她,并非因为这是做了好事。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她,为什么把放大的照片挂到墙上;也许这就是宿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树叶出其不意地抖动了一下,我并没有警觉,继续翻译着一句话,直到把它圆满翻完。习惯就像一个巨大的标本集子,说到底,一张八十厘米宽六十厘米高的照片就像一块电影屏幕,播放着这个场景:小岛的尽头,一个女人正跟少年说着话,树上几片枯叶在他们头顶上抖动着。但是那女人的手也开始动起来,这就有点过分了。我刚刚翻译了一行字:Donc,la seconde clé réside dans la nature intrinsèque des difficultés que les sociétés(注:法语,非完整句子,意为:因此,第二个关键点在于这些团体面临的困难之内在性质……),就看到那女人的手指开始慢慢收拢,握成了拳头。我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行永远也无法结尾的法语句子,一台摔落在地的打字机,一把嘎吱作响的尚在颤动的椅子,一片迷雾。少年已经低下了头,像是精疲力竭的拳击手等待着耻辱的最后一击;他拉起了大衣领子,越发像个囚徒,是这场灾难里不可或缺的受害者。那女人开始在他耳边低语,又一次张开手掌去抚摸他的面颊,慢慢地摸了一遍又一遍,摸得少年满脸通红。他不很惊慌,却显得疑虑重重,有一两次,他的目光越过女人的肩头向前窥探,而她继续喋喋不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引着少年频频往一边看,米歇尔很清楚那边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戴灰帽子的男人,拍照的时候,镜头特意避开了他,但是少年的目光、女人的劝诱(现在不用怀疑了)、她的双手和她替代性的身份里仍然映出了他的存在。我看到那个男人走过来,停在他们身边打量着他们,双手插在兜里,有些不耐烦,又有些颐指气使,像是主人即将吹哨召回刚刚在广场上撒欢儿的小狗。这时我才顿悟了——如果这就叫作顿悟的话——在这帮人身上即将发生的事,也是曾经要发生的事,也就是此时就要发生、但是因为我的到来扰乱了次序而最终没有发生的事,先前因为我不知情的干涉而没能发生的事,现在即将发生、即将完成。过去我设想的结局远没有事实那么可怕,那女人待在那里并不是出于自愿,她的抚摸、她的建议、她的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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