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艰难地在风里行走。
他当时觉得那女子的身影确实像他新娶的妻子,可那会他只觉她是惫懒享乐之人,怎么可能在街市上艰难地抱着个孩子行走?
他那时转头走开了,再没多看一眼... ...
滕越低头看向玲琅,越看心下越凉。
所以,当时在人群外远远看见他,就大声叫了姑父的人,就是玲琅。
而那个在风沙里抱着孩子前行的女子,根本就是他的妻子。
但他这个做姑父、做丈夫的,在被簇拥在人群的中央,坐在高高的大马上,没有理会她们分毫。
“对不起... ...对不起玲琅,都是姑父不好... ...”
他想去抱她,但孩子却别过了身去,躲开了他。
她嗓音哑着,“可是我姑姑怎么办?”
她说着,豆大的眼泪从红透的眼眶里咣当落了下来。
滕越心下快跳,“姑姑怎么了?”
小玲琅哭到哽咽发颤,“姑姑... ...姑姑为了保护玲琅,受了好重的伤!”
“何时?何时受的伤?!”滕越一慌。
“昨天晚上,有人打姑姑... ...姑姑被打倒了,出了好多血,今天还没好... ...”
玲琅哭着说的每一句,都好像一块利石重重打在滕越心头。
他愕然起身,转头就往房门口奔去。
他怎么什么都没跟他说,而他反而去看了连油皮都没擦破的杨家表妹... ...
浅窄的小院,他一步就走到了门口。
他一步走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是在外面领兵打仗的人,知道这么浓重的血腥味,要受多重的伤,出多少的血,才有这样的气味。
可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和那些皮糙肉厚的兵将相比。
只是当他一步跨入门中,见秀娘满身都是血,郎中站在厅堂中,医女坐在床边。
那郎中和医女显然是夫妻,前者不便过去,反复问及。
“怎么样了?木刺拔出来没有?”
医女口舌发干,“快了快了,只是血出的太多了,快点准备好止血药!”
郎中把桌案上的止血药都拿了出来,一回头才看到了滕越,“您是?”
滕越直问,“内子、内子怎么样了?眼下是何情形?!”
郎中这才明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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