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突然嚷着要学写“长生”,木剑哐当打翻砚台。
墨汁泼上裴长意新换的袍子,长生嗷呜一声窜出门,尾巴扫落架上三本《千字文》。
这下轮到俩崽子罚跪了。
俩崽子打碎御赐花瓶,长生叼着瓷片想拼回去,爪子划出血道子。
徐望月板着脸让他们面壁,转头瞧见裴长意偷偷往孩子手心塞糖瓜。
宁宁舔着糖纸冲娘亲眨巴眼,阿满裤兜还露出半截狗尾巴草——准是又拿长生当诱饵偷零嘴。
月亮爬过西墙时,葡萄架下响起小呼噜。
阿满和宁宁蜷在竹席上睡着了,指尖还勾着描红本。
长生趴在一旁啃被墨汁染黑的爪子,裴长意轻轻揉着徐望月发酸的手腕。
夜风掀起《千字文》残页,泛黄的纸片掠过她松散的发髻,落在他掌心像片月亮。
独属于他的月亮。
后来,徐望月听说了许多事。
比如她回到江淮的那一年,长姐在顾将军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将双腿跪伤了,但是顾怀风最终也没有打开那扇大门。
后来京城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满嘴嚷嚷着她是被负心汉抛弃的。
没有认出她的善良的百姓会偶尔给她一点食物,认出她的人只会关上大门,避之不及。
再后来,长姐就消失了。
红玉绘声绘色的描写着这段八卦,这都是墨玉在书信里跟她说的。
“夫人你说,大小姐,这是死了吗?”
红玉叹了口气。“可是说来也奇怪,后来墨玉又说,顾将军让人在边上买了一个庄子,那庄子里都是一些种田的老妇人,还特意安排了一间房间,也不知是做什么的,平日只许人送点吃的喝的进去,却也不可以进去探望,他们都说那里面关着的是敌国的俘虏。”
毕竟顾将军可是常胜将军呢。
徐望月却不这么觉得。
她总觉得那里面关着的人,是长姐。
顾怀风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
在当初明知道长姐是错的情况下,也愿意用一生军功去换一个人。
可见他本就是个痴情儿郎。
即使后来长姐背弃他,欺骗他,卷着所有的钱跑路。
他都没有想过去杀掉这个女人。
年少时候的情感最让人觉得珍贵。
徐望月和裴长意走到如今这一步,才更加明白这样的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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