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冲,越快越好,千万不能停顿,然后迅速爬上树去,等余校长和邓有米来。说完,也不管张英才同意或不同意,便大叫起来:“李子——别怕——我来了!”张英才有些怕,不知叫什么好,只得哇哇乱吼,那群被孙四海坚持称为狼的狼,被吓得退到一边。孙四海动作快,张英才的动作也不算慢,等到狼群重新围上来时,他俩已在红豆杉上坐稳当了。
孙四海一把将李子搂在怀里。
李子歇下来不哭了,孙四海却泪流满面。
半小时后,余校长和邓有米果然带来一大群人,将树下的狼群撵跑了。
回到学校,已是后半夜。孙四海不肯去睡,谁劝也没有用,一个人坐在旗杆下吹着笛子,音符一个一个地流得非常慢,非常缓,沉沉地,苍凉得很,一如追忆与送别。
张英才早上起来,看见操场上到处是焦黑的纸灰,他捡起一张没烧完的纸片一看,是中学课本。孙四海仍在旗杆下吹笛子,从笛孔里流出一点鲜艳的东西,滴在地上,变成一小块殷红。余校长坐在自己屋门口抽着烟。不远的山坡上,邓有米双手掩面,躺在枯草丛中。三个人都是一夜未眠。
晨风瑟瑟,初霜铺在山野上,被风霜雨雪褪去鲜艳的国旗,没有出现在晨空里,光秃秃的旗杆上有一种别样风姿。
“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看懂了国旗。”
在明明没有升起国旗的周末,张英才对余校长他们说。
张英才的话含有多层意思,其中一种,是对自己搞的这场恶作剧很悔恨。他不敢说明白了,只想找机会报答一下,做一点补救。他将自己上山后的所见所闻,如升国旗、降国旗、李子的作文、余校长家的十几个孩子,以及孙四海的仅仅一次疏忽,就使学生险些成为野兽的美餐等,写成了一篇叫做《大山·小学·国旗》的文章。他没有告诉余校长,悄悄地下山,将寄给省报的投稿信,亲手塞到乡邮电所门前的邮筒里。
摸黑返回学校的路上,张英才又遇上蓝飞。
隔得不远,他听到蓝飞在和一个女人说话。蓝飞要那个女人去教育站,问问万站长,是否真有民办教师转成公办教师的机会。还声称,她若不去,自己就再也不进家门。张英才由此判断,对方是蓝飞的母亲蓝小梅。蓝飞不仅说狠话,还用力拉扯,可惜无济于事。蓝小梅不仅不去,还说,早知蓝飞如此不懂事,还不如当初他父亲去世时,将一家人全都装进棺材里。
蓝小梅转身往细张家寨走去。
有些释然的张英才等了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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