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夹着寒意,清凉地钻入袖口,仿若幽冷的丝绦悄然缠上肌肤,令她微微战栗。
那人弓着腰在冬水里摸铜板的样子,很狼狈……
正如她当年被人倒提着双脚将脑袋按入水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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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庆治刚陪同端王从议事堂走过来,就看到薛绥丢铜钱的一幕,表情瞬间凝固。
“薛尚书。”李桓负手立于照壁东南的一棵树荫下,面容半明半暗,声音带着一种悠慢和矜贵。
“尤太常家的案子,你要抓紧。尤老令公每日去父皇面前哭诉,本王也很为难。”
“好说好说。”薛庆治拱手揖礼,“下官必定详查慎处,将案子办得妥妥帖帖,不让王爷费心。”
李桓看他恭顺,严肃的脸温和下来。
称呼也换了。
“有劳岳丈。”
薛庆治欠了欠身子,笑得意味深长,“下官身为刑部尚书,查办刑狱本是分内之事。何况,王爷眼下督办京兆事务,下官更当尽心辅佐,以报王爷信重之恩……”
皇帝有意培养端王,虽然不是名义上的京兆府尹,但上京城的大小事务,全由他督理。
不仅如此,皇帝还破格让他执掌右翊卫,以及宫卫禁军,用以节制太子“东宫六率”的直属亲兵。
个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当爹的偏心,李桓也不负众望。
他督理京兆以来,为官员谋利,对百姓宽容,并亲手操刀修改刑律,减轻立朝以来的诸多酷刑。
这使得他在市井坊间很得赞誉,美名传扬。
上元节那天,尤太常家的三郎坠落飞桥,起初京兆府判定是酒后失足。可宫里的太医接骨续命以后,尤三郎竟然苏醒过来,一口咬定是有人推他。
这事在上京喧嚣了好几日,传闻不少。
坊间幸灾乐祸,说他招猫逗狗,死了才好。
京兆府会同刑部,查遍当晚邛楼的可疑人员,也没有找到凶手。
尤老令公为了这个宝贝疙瘩,天天到御前哭诉。
换以前,皇帝顶多也就宽慰几句,但如今端王督理京兆,一心想要整饬民风、革除时弊,这案子一出,又找不到凶手,就如同当众打了端王殿下的脸。
薛庆治心领神会,说几句场面话,李桓也就不再多说,将脸一转,淡淡相问:
“方才入府的马车里,是何人?”
薛庆治有些心虚。
当年,他们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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