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依旧。
道独禅师就出生在南海,六岁丧父,随母近寺而居,自小立定出世之志。
稍长后,得《六祖坛经》,虽初不识字,但礼请大德诵读后竟能成诵。
十六岁时,礼十方佛后自行执刀剃发。归隐龙山,结庐而居,侍母尽孝十余年。
二十九岁,往谒博山无异元来,受具足戒而得法。
出住庐山,其后历主广州罗浮山、福州长庆、闽之雁湖、南台山之西禅寺、粤(广西)之芥庵等诸刹,而随朝制终落于海幢。
一行兵丁来到了海幢寺,赶走了寺内上香的香客,并封锁了寺庙山门,严禁任何人进入。
熊文灿是个武将,出行时却喜于坐轿,显得虚伪浮夸,不等轿子落定,便跳将出来,更显得躁狂。
长驱直入大雄宝殿,不见扫地僧,独见道独禅师在佛前点着香烛。
“禅师!”熊文灿声如洪钟,一声呼唤都使得大殿钟鸣回响。
道独禅师没有回应,将香烛都点燃后,方才转过身,向着熊文灿施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居士无恙。”
一僧一将是旧相识。
道独禅师的游历,皆没有离开东南这块地界,而熊文灿又是“虔诚”的佛信徒,凡有名僧,必不辞辛苦前去拜谒,不惜千金与之交谈。
道独禅师每到一寺,熊文灿便会追见一次,这些年来,见面交谈少说也有十回了。
即便道独禅师无心世俗,但也对这喜于“大撒金银”的居士留有深刻印象。
“禅师,我想求一签。”熊文灿开门见山道,身后的兵丁抬着盛满金银的箱子就走了进来。
道独禅师却没有看那为大雄宝殿增色三分的金银,而问道:“居士何故求签?”
“圣上命我率军西征,我想问吉凶。”
“问战果,还是问自己?”
“禅师,那有何区别。”
“问战果,不必问佛,圣意不可违,吉,你要出征,如果不吉,你就不出征了吗?”
道独禅师踱步到佛前香案,挥袖将签筒甩入插满香火的香鼎中,道:“问自己,不必问佛,十万条人命在你手上,大明的国运在你手上,人命在,国运在,你命或许就在,人命不在,国运不在,你命就必然不在,摇几根破木头又有何用?”
熊文灿望着散落在香鼎中的挂签,“……”。
合着禅师的意思,今儿就不该来。
熊文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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