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架逐渐驶向危城的车辇,大将军目光晦暗难明。
他蓦然转过头,大力揉搓光头,脸上横肉贲张,铜铃大眼遍布血丝,一字一句问道:
“我这些年来,是否已杀人杀得太少?”
大将军盛怒的时候,曾一声大喝,把他身边几个天才震成了白痴。
他暴怒的时候,曾一口咬掉了他宠妾的一双正好在他面前的挟肴的玉手。
可没有人看见过,大将军这样的神情,也没有人感受过他这样的愤怒。
那已不只是盛怒、暴怒。
而是一种从头到脚,从皮肉直透肺腑、上冲天灵、渗进骨髓的狂怒。
——他已经怒得要发狂!
不发狂的大将军,已足以令天下人畏惧惊怖,那发起狂来,又会是什么模样?
在场众人都没有答案。
他们也不想亲眼见证这个“答案”。
他们更不想亲身感受这个“答案”!
大将军的脸上,逐渐腾起一股明黄光晕,像是暖玉之色,衬得他仿佛一尊端坐神龛,吸食香火的神像。
他忽地眉开眼笑,明黄光晕越发浓郁,令那张杀气腾腾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慈眉善目,甚至是和蔼可亲。
大将军的语气也变得和缓起来,就像一个真正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他一挥手,柔声道:
“走吧,既然他们是来拜山,我们就按江湖规矩来,不能失了礼数。”
看着大将军这种模样,追命感觉自己的心弦都已彻底绷紧。
他偷偷去看萧剑僧,却见这个向来硬气,不畏强敌的俊美青年,眼中也显出再明显不过的忌惮神色。
两人视线隔空交流一下,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战意、斗心。
甚至是——死志!
在大将军下山的过程中,朝天山庄弟子们也手持白灯笼,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黑夜中,暖白灯火汇聚于一处,漾成无垠的光之海洋,与皎洁月色互映,美得不可方物,好像此处已不是人间。
美中不足之处在于,这白光实在是太过阴冷,不像是清亮素净的月光,倒像是森森白骨,给人以无比凄凉的悚然之感。
在大将军手下点起白灯笼时,危城外也亮起一片连绵如燎原野火的红灯笼。
艳丽如焰的红与阴森凄凉的白交相辉映,几乎驱散了方圆十里的夜色,令此处亮如白昼。
同样亮起灯笼的,是于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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