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老父亲,他都紧张得要命。
像他这样生人勿近的社恐性格,乃他那皇帝父亲一手造成,要让他向打从心底畏惧的严父坦陈,到时估计他战战兢兢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啊你……”
张玗多少有点怒其不争,不过当她看完信的下半部分,微微蹙了蹙眉。
因为信的后半段,似猜到太子会有如此反应,竟直接给出了“解决方案”,但由于遣词造句比较隐晦,所以朱佑樘并没有领悟到其中精髓。
“嗯?”
张玗喉头发出惊奇的一声。
“玗儿,怎么了?”
朱祐樘关切地问道。
“我看了这信,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像是家父所写,这……”
张玗没说完,因为她发现,这信虽是老父亲的笔迹,但行文风格,分明是自家二弟的手笔啊。自己那老实巴交的爹,突然有勇气就算了,哪里来这么多智谋以及花花肠子?
朱祐樘赶紧把信又拿了回去,仔细把后半段看完,细细品味后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令尊说,皇祖母马上要上徽号,必定期待神佛庇佑……若是被皇祖母知晓,那些奴婢的所作所为已影响到其修行,皇祖母必不能容忍……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玗笑着道:“太子啊,这不是说得很明显了吗?你不用去找父皇,直接找皇祖母说明情况就可。”
“咳!是这层意思吗?”
朱祐樘突然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张玗脸上挂着得意之色,巧笑嫣然,“大概家父也想到了,你不想去父皇跟前捅破这事儿,就给你想好了退路,只要你以忠孝之名,把这件事告诉皇祖母,皇祖母自会替你收拾梁芳。”
“哦,原来是这样啊。”
朱祐樘眼前一亮,整个世界似也因此豁然开朗。
张玗笑着问道:“这样你就不怕了吧?”
“不怕。”
朱祐樘拍着胸脯道,“皇祖母对我很好,在她面前,我是敢说话且敢说真话的。再说这件事,他们分明是想破坏皇祖母的佛法修为,皇祖母对佛事那么虔诚,要是我知道而不提出来,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
张玗微笑道:“这才是我的好相公。”
一番言辞就把朱祐樘的困局给解了,还让他感受到身为人夫的自豪感,一时不由飘飘然。
张玗问道:“那你几时去跟皇祖母说呢?”
“明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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