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出了诏狱离开了京城。你可以对我明说了,那一天萧五与你说了些什么。”
明前终于扭过了脸,看着他平静精致的面容,疑惑不解地问:“我们的谈话结果已经在萧五的证词里上报朝廷了。你问这些往事,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崔悯垂下眼光,面孔望着前方路面,声音深沉又残忍:“只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个结果。我的心里有疑点,有根刺儿!在时时刻刻地刺着我的心,所以我想请你亲自告诉我。”
明前愕然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崔悯的眼光阴郁极了,身体和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好吧,明前,如果你不想说话就听我说吧。……我不相信这个结果。我从心底里不信你不是范瑛,是程大贵和李余娘的女儿。我认为你才是真正的范瑛。”
他双臂收紧抱紧了少女的纤腰,目光移向了蔚蓝的天空:“我从十年前第一次接触到这件真假相女的案子,带你回京城时。我就对姜千户说过,不管外人如何指认,你们始终都有一半机率。不管你是因为心善还是其它原因被程大贵和李氏指认为范瑛,你都有一半机会是范瑛。再后来,通过这些年我与你的了解,通过对李氏萧五等人的观察,我认为你是范瑛的概率已经增加到了八成。怎么可能到了最后就乾坤大/逆/转,变成了你是劫匪女呢?我心里不服,我怀疑着有什么。”
他的声音变稳定了,眼眸变得深邃,揽着少女的腰,沐浴着明媚阳光,放开马缰随意行去:“——我们不谈证据,只谈人心。如今早就没有了证据,只剩下了人心可鉴。使我起疑心的是李氏。如果你是她的亲生女儿,雨前是范瑛,那么在雨前步步逼问真相的前提下,她临死也未改口,这个人的心计胆略可比曹孟了。而李余娘此人性格泼辣,脾气火暴,绝不是心机似海深的人物。她于小处贪财惜命,于大处还能分得清是非曲直。十多年前她被丈夫和义弟所累,拐骗了个小女孩回家。她就敢丈夫说‘不’,抢救回了生重病的小女孩性命,还收养了她,不允许丈夫义弟他们继续杀害拐卖她。她的心里还有一分真,不是善恶不分坏到底的人。你被她抚养长大,深知她的品性,所以也敬她爱她三分。我常想,如果你真的是她亲闺女,她又何必要顶着天大压力,送你一路往北嫁给小梁王呢。干脆在路上跟你说明真相,带着你拿着四百万两银子远走高飞,改头换面得重新生活。这不是一条更轻松更妥善的人生之路吗?但是她却顶着雨前的威胁,公主的陷害,藩王的怪罪,也要坚持地送你去北疆和藩王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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