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隔着红色的绢布看着这劈天铺地的血雾,临死的羊惨叫着。她的心腾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稳当不真实的感觉。心神剧烈地摇荡着,头昏昏沉沉的,浑身像失去了力气,被这种可怕的景象刺激得快瘫软了。这一路上,她坚定不移地来敌营诈婚的全部勇气都在这只羊的死前惨叫,满地鲜血中快崩散了。红盖头外面的大祭祀又说了些什么话,前面的鞑靼男人放声大笑,笑声张狂又讽刺。好像在嘲笑她刺出了“大凶兆”,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得来敌营诈婚似的。
明前霎时间脸色煞白,气血翻腾,胸口作呕,浑身乱晃。在震天的号角战鼓和祭祀吟诵声中,隔着红绢巾瞪视着前方的黑暗身影,快晕倒了。她猛然间觉得恐怖极了,像是被迷魂过去又霍然清醒了。她有些迷茫得瞪着前方,心里全都是惊讶和恐惧。这是怎么了?她在干什么啊?怎么会来这里跟这个粗俗野蛮的鞑靼人拜火成亲?还要面临着这种刺死羊来判断吉凶之兆的野蛮仪式?她真的要成亲了?可是她根本不喜欢鞑靼人,为什么要跟他成亲?她喜欢的男人绝不是他……她一瞬间仿佛被惊醒了又仿佛继续坠下深渊,心剧痛着,又迷茫又惚恍,差点晕倒过去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子,她只是个大龙湾的乡下小女孩,过着简朴粗陋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遇到那个人就完全改变了她的命运……她的心里是那么脆弱……
“假的!这不是真的成亲!他们在利用拜火仪式威吓你。”身后一个人忽然走上来,一只手牢牢扶住了她的细细腰肢,支撑着她快摔倒的身体。另一手越过了她的手按住刀柄,帮助她发力把刀再一次刺进羊颈。是崔悯假扮的女官。明前腾然回首,隔着面纱看着他,面颊温漉漉的,颤抖的身体紧紧依靠着他。防止自已摔倒晕过去。
“鞑靼的祭祀仪式有控制人精神的作用,篝火里有香料麻药,吟诵也有种节奏能吸引人的精神。这种拜火典礼,把吟诗的节奏、迷/药药物和万人崇拜相加起来,就会压迫着围观者,使他们不知不觉得臣服着它害怕它信仰它。放心,这仪式对你不管用,你也绝不会跟他成亲的。”他焦急地贴近她耳畔说着,满眼慎重。她被这种万人狂舞的疯狂拜火仪式震住了。他看着她被泪水沾湿的红盖巾,迟疑着说:“如果你心里害怕这个仪式,觉得它真是个婚礼。那么就当做你跟我的婚礼吧!我比鞑靼人更适合你,你就把这个典礼当做是我和你的成亲仪式好了。”
明前猛然呆住了。跟崔悯成亲?如果心里害怕,就当做是她跟他的成亲仪式……
四周是隆隆的震天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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