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上前道:“这事非同一般,你们还是少看些热闹吧。”嫏伶急道:“这,真是要杀了吗?不是说秋后吗?这才入秋啊!”嬛伶道:“翻手为云覆手雨,这个朱国治,太狠毒了!”柳如是道:“他这是怕夜长梦多,不如先下手了,也不怕有什么变故了。”“变故?”嫏伶想着一叹道,“婳伶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啊!”嬛伶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难道就这么看着先生被砍了头吗?”姬伶站出来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啊?柳姐姐来江宁府……”嬛伶道:“行了,你们就别多问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娴伶急忙道:“等等,你们三个瞒了大家这么久,如今先生生死关头了,还把我们留在这里!”嫏伶道:“行了,别为这个争执了,我们赶紧去吧。”于是问妖伶道:“在哪里?”妖伶道:“三山街。”女伶们快的快,慢的慢,一齐往三山街刑场来。
杀人的地方依旧是当年的样子,到处肃杀,阴冷冷的,刑场上密密得跪了十八个待斩的文人秀才。朱国治也不出面,蒋国柱坐在案子上,等侯着最后的时刻。嬛伶等人好容易挤进围观的人群中,柳如是道:“你们在这里站着吧,我过去看看他。”嬛伶拉住了柳如是,柳如是摇摇头道:“没事的。”这时,只听一阵哭喊声,原来是金圣叹的两个儿子提着酒菜来了。两个少年跪在蒋国柱面前,哀求道:“请大人开恩,让老父吃了饭再走吧。”蒋国柱点头答应了。两个少年来至金圣叹面前,金圣叹坐跪着,道:“你们来了?带了什么好酒好菜来?”一个儿子道:“都是父亲平日爱吃的。”金圣叹神情自若,笑道:“真是好,有酒喝就好!”于是让儿子给自己斟了一大碗酒仰头喝光,又要了一碗。旁边的刽子手闻着酒香,鼻翼扇动了两下,笑道:“临死前还有这么好的酒喝,先生也该满足了。”金圣叹哈哈大笑:“当然了!来,给这位师傅倒上一杯,让他喝了,一会儿砍为父的头时好痛快点儿!”两个儿子早就泪水涟涟,可是父亲遗命怎敢不遵,只能倒了酒送到刽子手面前。刽子手端起碗来,一口吞了,喊道:“果然好酒!”金圣叹大笑道:“砍头,痛事也;饮酒,快事也,砍头而先饮酒,痛快痛快!”刽子手竟也笑道:“先生放心,我一会儿快刀下手,保管先生不疼不痛!”
金圣叹听了连连道谢称好,两个儿子却泣不成声,金圣叹反劝道:“哭什么?我要笑着走,你们偏在这儿扫兴。”于是问道,“我在牢里都不知岁月了,如今什么时候了?”小儿子道:“七月十三了。”金圣叹一叹,道:“哎,可惜,差一月就中秋了,不能和你们过一个团圆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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