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香糖...肥料...食用香精...”
早上十点多，杨覃行走在城市的大街上，口中默念这些听起来毫无关联的词汇。
他的表情很怪异，像是看到了某种令人尴尬的事物。
“小男孩正在咀嚼的口香糖里，似乎有我不久前吃下的冰糖葫芦。”
“短裙女人喷在腋窝下的香水，夹杂着我曾经用来蘸薯条的番茄酱。”
杨覃一边走，一边利用自己的视觉和嗅觉分析着这个世界。
尽管这些判断听起来有些无厘头，但他确信二者之间必然存在着联系，哪怕这种推定只是源自于那一丝微弱的气味分子。
在超级嗅觉的感知下，世间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直到此刻杨覃才意识到，原来这个追求洁净的世界，每个犄角旮旯里都充斥着大量污秽物。
人类通过口腔进食，消化后排出食物残渣发酵物，这些被称之为“粪便”的东西顺着排污管道进入化粪池。
一系列发酵、分离、沉淀后，其中液体部分会去到污水处理厂。
经过过滤、净化，最终成为可利用的中水。
城市内随处可见的洒水车，便是这些液体的“第一世”归宿。
至于那些无法分解的粪渣，在经过特殊加工后，一部分成为了培育庄稼的肥料。
另一部分，则会作为食品添加剂，重新回到人类的口腔。
尽管已经被“千刀万剐”成了另外的存在形式，但杨覃还是能通过嗅觉，精确感知到那些曾经有过短暂缘分的食物。
不过这种能力也有一定限制。
经过杨覃不断实验，当这些食物的分解程度达到某个阈值，自己就会失去与它们的羁绊。
而那些在半个月之前接触过的食物，哪怕它们的味道仍然残留在鼻息之间，杨覃也无法追踪到它们。
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关键词：完整性、时效性。
洞悉了世界的另一面，杨覃却并未因此感到喜悦，相反，他现在对食物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无论是一盘流着汁油的烤鸭，还是肉馅比面皮厚的灌汤包，短时间内都很难再触动他的味蕾。
“恶臭的世界。”
收束了嗅觉，杨覃轻声喃喃。
这并不是一句完全贬义的话，本质上来说，世界就像一台巨大的循环机器，你所产出的所有物质，最后都会以其它方式回到同类甚至是自己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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