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她当下四肢未被束缚,难度降低了不止一星半点。
江雁做完决定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降低能耗,然后静待深夜的到来。
傍晚的时候有个人贩子过来给身侧的难友灌粟米汤,江雁假寐中闻到食物的香味差点控制不住肚子的哀鸣。
有一瞬间饿极了她甚至摆烂的想,要不顺势醒过来问这人要一点吃的,大不了后面自救的难度翻番……
但灌完粟米汤又马不停蹄开灌昏睡药物,如此危险的行为直接将江雁拍回理智。以她近期的运势,绝不能做被胃食管返流物呛死的第一人。
小憩醒来的时候,已是夜里。
板车不再驶动,江雁耐心的等待着不远处燃起火堆的人贩子们用食、投喂牲畜,围坐着从窃窃私语到昏昏欲睡。
方才借着黑暗掩护,她悄悄撑起身子瞧过几眼。
这伙人拢共七个,但有两辆马车、两辆不知是骡还是驴拉的板车,以及她身下最为寒酸破旧借力使的板车。
这伙人贩子药了一个大户啊!
江雁慢慢转动身子让脸朝上,双手揉搓着肩颈,两眼注视着刚刚爬上树梢的细月牙。
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出行用得上两辆马车,跟伏女郎去东山村那次差不多气派。
还有她身边躺着的这位难友……江雁再次打量了一眼,体格不错,看着很能打架,应该是护卫之类的角色。
想到人贩子们一听到他醒过来挣扎的动静就麻溜跑来续药,江雁又有些难言,怎么会把半死不活的她和高风险的人丢在同一辆板车上。
是认定她醒不过来,在或不在都没什么用处吗?江雁觉得既然自己找到了真相,那势必要证明一二。
微风弥散着林雾,有些湿润,有些寒凉。
江雁悄无声息的挪下板车,坐在瞧不出哪处更暗的阴影里,然后右手从后背裂了下半截布料的外衣中探入,咬牙拔下一个形状怪异的木盒。
这个木盒是她第二次进河阳县时同货郎买来的,本来的用途是给女郎们装簪钗,却被她装了箭镞,和一点紧要物。
里面塞满干草糊上黄泥,又用浆糊牢牢粘在后背。怕浆糊粘不牢中途掉下来碍事,又用布条固定遮掩。
这么多天过去,固定的布条已被沙石磨烂,木盒却意外牢固,以至于她取下来时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逐渐浓郁的雾气为江雁提供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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