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叫苏景行是不是?苏校长一生光明磊落,是个难得的人才。我这一生,景仰的人不多,他算一个。”
苏景行正好朝这边望,秦父端起酒杯隔空致意,苏景行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敬了秦父一杯酒。
“爸爸很喜欢苏景行?”程予麒语气有点酸。
“故人之子。”
秦婉若埋头吃菜,不敢说话。
楼下戏台上,《游园惊梦》已经演到【山桃红】,扮柳梦梅的小生一袭白袍,浓眉大眼,异常俊俏。这小生唱腔了得,秦婉若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
则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
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
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带儿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沾。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听着听着,秦婉若脊背直冒冷汗。她偷偷瞄苏景行,苏景行端坐在首席,正认认真真的听曲。她心里有鬼,莫名觉得这庭院刹那成了阎罗幻化的道场,舞台上的人不真切,苏景行不真切,她也不真切。她与苏景行,在戏外,也在戏中。
这场《游园惊梦》谢幕时,半轮残月,已经挂上柳梢头。醉云轩外,一排排红灯笼把古街照得宛如白昼。灯下游人如织,穿着汉服点着花钿的女子与坦胸露背的都市丽人擦肩而过,教人亦真亦幻,不知今夕何夕。
散场后,苏景行特意在醉云轩大门外等秦父。秦父前脚才出醉云轩大门,苏景行后脚便迎上去,扶住秦父,提醒他小心脚下的石阶。
“你是苏XX的儿子?”
“是的。”
“叫苏景行?”
“是的,多谢秦伯伯记挂着我。”
“你妈妈身体好吗?”
“还好,血糖稍稍低了点,不过在坚持调理。”
“快退休了吧?”
“明年退休。”
秦父停下脚步,望着苏景行,心里感概万千。过了半晌,他说道:“你父亲这一生,风光霁月,光明磊落,在当下这个社会极其难得。可惜好人命不长,他年纪轻轻便抛下你母子俩,仙逝了。”
苏景行心中悲戚,无言以答。
“你如今这模样,也算功成名就。”
“秦伯伯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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