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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一会,一只鹡鸰在一道沙脊上跳跃,这带给他一丝儿勇气。
他已有两天没遇上仙人掌或蜥蜴。恐怖的沙丘在四面八方铺展,此外就是火球般的太阳。非常刺眼,空气中没有一丝风。
嘴唇干得起瓣,喉咙干得疼,那里一定起了几个泡。腿从深陷滑动的沙子里拔出来像从刑具中拔出来一样。
人生许是走到尽头了?他躺在沙丘上,还有意识,诙谐,爱美。看见见周围沙浪起伏,成丘成障。
看见月亮是座小花园,绣在蓝天上。一队雁行穿过花园,轻纱半遮,像剪纸和动画。
他脱下一双鞋子庄重放在额头上。他想起上次采取四足而立、将两只鞋子分置于头上和尾椎上的造型被说成不满现实,那么千年后面对这具木乃伊,那些考古的将如何演绎他的故事呢?
他想放声大笑未果,知道那样嗓子会破,笑变成哭。
只能在口角噙笑中阖上眼皮。
他这段升天仪式被一只毒蝎暂时打断。他感叹蝎子,你没命了,咬我的蝎子会没命。我还行,他活动指头来证明这一点。
拨弄指头故我在。
他这时全身被沙子盖住了,光剩下一张脸。
当然还有十指金刚杵,把天扯下来不知盖得住盖不住。
蝎子就咬在鼻尖上,咬完就钻进鞋子去了。
他为保持这个古怪赴死的姿势放弃了吃掉这只蝎子。哦好的,慢慢儿来……蝎子,你在我的鞋子——你的棺材里待好,谢谢做我的陪葬。
沙子继续得逞,慢慢吸干了皮肤的水分,口腔咽喉的水分,慢慢就要变成新鲜木乃伊。
这具木乃伊的姿势模样可比羊角寨和红山厂木乃伊要自然得多。
可尽管他对赴死处之泰然但不让赴死的力量还在那就是暴露在外又被挤压回胸腔的心脏一直在跳动节奏很清晰。
正是这顶雪精绣的小花帽在保护着他的心脏。
风清重新扫出他的脸。“啊且”打个喷嚏,眼皮随之睁开。
这个喷嚏作用巨大,使他醒过来后,还嗅到了水的气味。水气刺激他拼尽全力坐起来。
坐着屁股便往下溜,这沙子没有重量的身体都还要往下溜。
他向水气的方向——北方望去,啊,那影影绰绰的岂不是树?对的是树,我看见树了!
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摔倒了,又站起来。
李土地、土地婆从老家背来一顷地,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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