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油,沉如沙,符火被牢牢裹在里头,只有些许光与声遗漏出来。火焰烧不穿,月光照不透。
蓑衣人凝望这一幕,好似陷入沉思。
但在这短短的功夫,滚滚雾气竟再度上涨,逼得蓑衣人不住向上。
眼看要逼上树梢,再无处可躲。
蓑衣人忽而循着鬼使声音来处,再度掷出数枚黄符。
火光炸开,隐隐显出鬼使所在。
他立马朝着相反方向飞身而去。
在那边,大树长长的枝干伸展,梢头对面是厢房半浸在雾中的屋脊。
可当他跳上梢头,未及跃身。
“小老鼠。”
鬼使驾驭着雾涛冲天而起,横隔在树干与屋脊之间。
“游戏还未尽兴,你想去哪……咦?”
却是蓑衣人迅速折身,脚步一点,斜飞而出,和身撞入了正堂。
鬼使怔了稍许,笑声越发刺耳。
哪里有比猎物慌不择路更教人兴奋的呢?
它振动斗篷,鼓动雾气盘旋,而后俯身同样冲入正堂。
所有门窗一时洞开,塘火顿时压灭。
黑暗中。
蓑衣人斜举长剑,欲作殊死一搏。
鬼使横冲直撞厉笑而来,便要了结今晚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双方愈来愈近。
愈来愈近!
蓑衣人长剑浮起青光。
鬼使斗篷下凝实出长长的钩刃。
忽的。
它刹住了身形。
…………
塘火缓缓重燃。
微弱的火光与浓重的黑暗把屋内调和成一种橙黄。它模糊了鬼使与蓑衣人的轮廓,却奇异地凸显出双方的眼神。
一者凶恶中藏着游移。
一者平静里带着探究。
而除此之外,还衬出了一道光,一道在昏暗里纤细而明细的月光,一道悬在双方之间的月光。
两人谁也没有动。
直到。
啪。
一片瓦片掉落在鬼使脚边,头顶上,杂着细细的猫叫,和一闪而过的碧绿,又一束月光落下来。
鬼使不自觉退了一步。
旋即那张丑脸扭曲了起来。
没错,它闪躲了。
千年修为只是谎话,它若有这能耐,就不该是恶魇使者,而当是恶魇法王。
所谓铜皮铁骨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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