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珩微微瞥向身旁的蟒袍之人,只见裴禧言听了谢嘉宁的解释后,面上神情虽仍透出几分狐疑,但通身的凛冽杀气却减退了不少,显然对其话语已是半信。
卫云珩缄默地收回视线,内心更为叹服,他想……恐怕连这位善弄权术的裴督公都没有主上会把控人心。
他太清楚不过,主上方才所言没有半句为真,可话中逻辑却毫无纰漏,连他这个知道真相的人都快信了。毕竟谁又能猜到,谢嘉宁带着这串佛珠不为向佛之善心,而为大开杀戒?
裴禧言沉默片刻后勾唇一笑,并未就方才之事继续深谈。他此次心血来潮与谢嘉宁对话,本就为试探之意,既然两次三番都寻不出破绽来,再换个话题便是。
“说来也巧,三年前,本督公也曾在你兄长入宫觐见时接见过他。”
裴禧言意有所指地转向三人身后的伏龙桥,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充满磁性的声音中尽是讽刺。
“你方才说你乃短命之人,但依本督公看,你兄长才当真是短命之人,竟于入宫觐见陛下的路上被人刺杀了。”
他向前走近一步,高大的身躯隐隐压近行椅之上的女子,将之柔美的五官蒙上一层阴影。
裴禧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变本加厉地讽笑道。
“谢小姐,你说这事巧不巧,那北司司卫从边疆护送你兄长进京以来,有那么多次下手的机会,却偏偏选在了谢源景入宫觐见的途中。对了,那司卫动手行刺之地,还恰好就在你身后的这座伏龙桥上。”
他抬手擦过俊戾的脸颊,阴鸷的眸子一动未动地紧逼着女子,仿佛在回味当时血淋淋的一幕。
“伏龙桥临近朝天殿,而你兄长偏偏就死在了满朝文武下早朝之时。当时那血飞了有三尺高,直接就溅到了本督公的脸和衣袍上,把陛下赐给本督公的官服都弄脏了,拿给伺候的太监去洗,却怎么也洗不掉。最后……本督公只好忍痛将之给扔了。”
裴禧言视线紧锁在谢嘉宁面庞上,不放过其一丝一毫神情变化。
他倒想看看,这一次,这表面弱如扶柳、实则聪慧机敏的女子会如何应对。
然而令裴禧言倍感错愕的是,谢嘉宁这次却并未再说何巧言从而滴水不漏地应对过去,而是整个人完全怔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凝望着他。
只见行椅之上,谢嘉宁紧咬起下唇,楚楚动人的美眸轻轻颤抖着,眼尾也泛起一层淡红,望向他的目光已经隐含薄薄一层水意。
那娇弱纤瘦的身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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