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怔了怔,她低声道:“又不是师兄的错。”
“我既应了你的请求,便该护着你。”
云挽没再说话,因为四周的风突然变得凛冽,沈鹤之竟抱起她,御剑而起,飞至了空中。
她在他怀中,视角受限,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天空中,布着一层层的暗云,像堆叠而起的浪潮。
这是她第一次御剑而行,仿佛身处于一叶扁舟之上,飘飘摇摇,环抱着她的青年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却并不让人感到冷,那层寒气反而将涌来的风都抵挡在了外面。
似乎只过了片刻,沈鹤之便重新落至了地上,周围灯火闪烁,云挽闻到了一股浅香,说是浅香,却又浓郁至极,与沈鹤之身上的味道一般无二。
云挽昏昏沉沉,也不知是因为真的如沈鹤之所说,受了重伤,还是因为此时时辰不早,今日又奔波劳碌了一天,她也到了困的时候。
竹影摇晃,沈鹤之抱着她向前走去,很快步入了一座翠楼中。
他俯身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那股冷木香就更加浓郁了,几乎让云挽产生了一些暧昧旖旎的错觉,她从困顿中惊醒,慌乱地攥住了身旁之人的衣袖。
“此处是飞泠涧,位于映月海照夜峰之上,亦是我的住处。”
青年说话的同时,手也压入了她的衣袖,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剑茧的指腹更是按在了她的脉门处。
云挽的感知很迟钝,她不明白沈鹤之又使了什么手段,被他这般触碰,她竟觉得全身发软。
因为常年握剑而有些粗糙的指腹,顺着经脉一寸寸捋过,很快就压入了她的臂弯,他的手指很凉,起初滑过肌肤时,让人止不住地惊颤,但当那份寒意真的散开后,骨骼间的疼痛却又好似被漫天霜雪完全冰封,云挽感觉到了一股很难抗拒的舒适。
她觉得自己只要一闭眼,就会立即昏睡过去,可她却不敢睡,反而强打起精神,努力睁大眼睛。
她马上就到及笄的年纪了,在入这太虚剑川之前,她的母亲就时常会为她的婚事发愁。
虽说昆仑墟之中没有俗世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她也一直在努力适应,可她还是无法接受在沈师兄的床上入睡。
更何况她身上又是血污,又是泥土,会弄脏床铺的。
云挽挣扎着想起身,那攥住她的手却微微收紧了。
“无妨的。”沈鹤之似是看出了她的抗拒,但他或许并不明白她在抗拒什么,反而拉起被褥,为她仔细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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