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水,辽人来了又比谁都跑得快...
现在虽然也有点乱糟糟的,但这种逃难的过程里起码没人饿死,城门口管事的小吏和守卫虽然也还在偷偷摸摸地收东西,但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勒索,刚刚长出嫩草的土地上,虽然还是一片人心惶惶,但大多数人心底还是存了些希望,不然也不至于走到真定就不走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位侯爷的幕府在真定。
认真说起来,北境的变化,可能没人比这些生活在边境的泥腿子看得更清楚,人也是分等级的,出生在权贵王侯家里的那是上辈子积了德,出生在富庶地方,靠着勤勤恳恳能衣食无忧的,那是走了大运,而他们这些在边境土生土长的人,大概就是投胎的时候被猪油蒙了心,变成了最底层的人,命可能根草都不如。
但这样的贱命也还是想活下去的,兵荒马乱朝不保夕,原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偏偏北境又换了个主人,偏偏日子又变得好了一点,偏偏在生出些希望的时候,狗日的辽人又卷土重来。
老天爷开了些眼,但也没完全开。
听说如今的河北生祠很多,王老七当初在家乡也看到过一个,那里面供着的牌位就是那位侯爷,青烟缭绕的,香火还挺不错,王老七一向认为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一年来的日子也让他不得不承认,跟之前那些年比起来,总还是有改变的。
那位侯爷和河北幕府不喜欢像之前的朝廷一样大摇大摆地贴布告,告诉百姓明天要做什么明年要做什么,也不喜欢嘴上一套实际一套,什么时候都在说减赋,但该收钱的时候小吏还是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逼人去当兵的时候尤其喜欢借机把百姓的家里搬空。
这一年来官府说了三年免税,就真的没人来收了;那些被收做军屯的田地重新分了出来,官府提供耕具和种子,还教他们怎么种番薯;好些以为要当一辈子兵,早晚会死在战场上的人带着钱粮遣回了家乡,和家人抱头痛哭,拿起锄头安心当起了农夫;村东头新引了条水渠,山那边的村子听说有民告官还告成了,被整编户籍安置在村子里的人多了起来,因为战乱而寂寥的烟火气重新铺在了大地上,河上有了商船,镇上新开了勾栏,喜欢压榨佃户的员外老爷下了大狱...
一桩桩一件件,百姓们听不懂政令,但起码会看。
只可惜那位侯爷好像已经离开北境有些时日了,听人们说,这是朝廷要换人来管北境,现在的好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他妈的,朝廷和皇帝是不是眼瞎了?这些年都是这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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