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入军营之前,大概是为了防止被刺探军情,有两个魏国的士卒粗暴地给他戴上了蒙眼的黑布,然而夏则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好像这个正在冒险靠近魏国军营,随时有可能被射杀当场的人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有个士卒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并没练过什么绝世武功,准确地说身子还有些差的夏则理所当然地一个踉跄,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狼狈。
可更狼狈的都经历过了,这些又算什么呢。
他感受着脚下军营内干燥平坦的道路,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号子与议论,终于,押着他的士卒停了下来,扯开了他眼上的黑布。
花了些时间适应突然刺眼起来的光线,夏则很平静地掀开眼前的帐帘,看到了那道站在西凉地图前的人影。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那道人影转身开口。
虽然通过那些或刻意或可疑的线索,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真相,但看到那个掳走莫莫的主谋居然敢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顾怀身上沸腾的杀意像是择人而噬的阴影,朝着那个中年儒士蔓延过去。
然而夏则根本没有受到影响:“如果胆子不大的话,也就不敢谋国了。”
纯正的魏人口音,证明他确实在魏境生活过很久。
“莫莫在哪里?”顾怀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不要高深莫测,也不要转移话题,我没有多少耐心。”
“她很好。”
“好不好由我来判断,我再问一遍,她在哪里?”
“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带她过来,”夏则说,“当然,你也知道这个样子吓不到我,所以不妨彼此都坦然一些。”
顾怀沉默下来。
“你所谓的坦然,便是想用莫莫当做筹码,来威胁或者要挟我做一些事情么?”他说,“可你错了,我来兰州不是和你谈生意的,我来这里,是为了把莫莫找回来,或者把党项人全部杀光,请你相信我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准备继续你那个我并不想听具体内容的计划,那么我会有这样的耐心和动力去对所有党项人挥起屠刀。”
“我相信,”夏则点头,“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来和你谈生意,更不会把她当做筹码--你或许从那些我留下的线索,和西凉那边的正在发生的事情推论出了一些结果,但你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我并不关心,”顾怀看着他,“我不关心你们党项人到底经历承受过什么,也不关心你想要做出的承诺和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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