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大帐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将领们分站两侧,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那幅挂着的兰州地理图前,顾怀负手静静地看着。
没有人说话,偶尔倒是有相熟的将领彼此丢个眼色,大概是在问:
“真要打仗了?”
“我他妈哪儿知道。”
“看这位的架势,说不打也没人信啊。”
“要不你开口问问?”
“老子又不傻。”
都是坐镇边境许多年的将领,彼此之间早就有了默契,只是眉来眼去片刻,便能多少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一时间安静的大帐里大部分将领都开始挤眉弄眼,看得站在首位的杨盛眼角直跳。
还好他们还算克制,都在小心翼翼观察着那位的动静,一旦发现他微微皱眉或者手指微动,便立刻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一副安心等候军令的模样。
其实换做河北的那些将领,倒不会怕到这种程度,不打仗的时候,李易和陈平这两个顾怀亲手带出来守国门的大将还敢在他面前开开玩笑讲些荤段子,只是人的名树的影,打完京城和河北的那几仗,尤其是逼得几万辽人跳黄河之后,顾怀在魏国军方的风头一时无两,哪怕是胆子比较大的边境将领,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威望,是打出来的。
这便是他这次来兰州,连酒宴都不打算去就要升帐议事,但所有将领都不敢露出半点异色,只能乖乖站在大帐里等待的原因,他不用再像进河北时那样要考虑分化打压,只要他站在这里,整个兰州军司都得听他的军令。
好在这种让人不安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大致了解了兰州的地理情况,顾怀转头问道:“杨将军,如今西凉的党项人情况如何?”
杨盛立刻拱手道:“不知侯爷问的是哪一方面?”
“聚居地,近况,异动,想到什么说什么。”
“是,”杨盛沉思片刻,“侯爷对西凉了解多少?”
“不多,只知道是西夏旧都,而且已经被辽人占了十八年。”
杨盛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语言,说话透着股边境将领的利落:“辽人灭西夏之后,曾集中屠戮过党项人,但还是有许多党项人活了下来,一些降于魏人,一些逃进了山里,还有些则是往西去了吐蕃诸部。”
“吐蕃?”顾怀微微一怔。
是他确实没想到居然还有些党项人逃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今西藏),而且吐蕃如今也实在是很难出现在中原百姓的议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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