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原本有着过十万居民士卒的城池,如今除了攻城的军队外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万人。
他还听见了风里夹杂着的嘶喊与怒吼,听见了隐隐响起的哭声,听见了不远处几个抬着尸体的士卒的对话。
“你手里攥的什么东西?”
“从一个书生身上捡到的香囊。”
“这玩意儿不是约定终身用的么?那书生死了还是活着?”
“当然是死了,我总不可能抢。”
“这样啊...”
“不只他死了,送他香囊的姑娘应该也死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两个人都是我埋的啊,死的时候都抱着。”
沉默了片刻,有人问道:“他们看起来般配么?”
“不知道,头被砍掉了,不过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吧,能被她看上,那个书生应该也是有才学的。”
“你应该把香囊放回去的。”
“我知道,可我又觉得留着更好,因为除了我,这个世上好像就没人知道他们相爱过了,有我记得,起码能证明他们存在过。”
“那你最好加把劲别死在战场上,老了把这故事说给孙子听。”
“嗯。”
顾怀收回目光,看着被战火烧灼过的城池,面无表情。
......
“城中文书卷宗都被辽人毁掉,在突围之前,他们还纵火烧了粮仓,末将寻到了几个躲过屠杀的官吏,又组织了些识字的士卒担任吏员,县衙那边已经开始处理城中事务了。”
大概是察觉到顾怀的心情不好,李易并没有展露出大战得胜的喜悦,只是站得笔直,汇报着真定的情况。
“城中现在还有多少人?”
“暂时没来得及登记造册,”李易说,“他们分散在城内各处,有些到现在还躲着没出来,只能临时组建粥铺施粥,同时清理出民居加以安置。”
“做得很好,”顾怀轻轻点头,“这一仗打得很漂亮。”
是很漂亮,从接过兵权开始,步步为营,不贪功不冒进,依靠着火枪的优势一点点清理外围,然后包围城池,用各种手段消磨城内辽人的意志,用很小的代价收复了失地,而攻下城池后关于安置的种种措施手段也可圈可点。
他达到了顾怀的期许,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主帅。
“但战争暂时还不能停,”顾怀说,“打下了真定,可真定并不安稳,北边没有像样的防线和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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