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布价越来越低,钱家那边元气大伤,可能再过十年都缓不过来,坊间都在传可能钱家要改行了...”
“上次二房三房他们回来过一次,找上了老夫人,大意是说想重新合伙做生意,老夫人问妾身是怎么想的,可相公北上之前说过如果他们回来相公就会生气,妾身也就硬气了起来...”
“相公是真的很有做生意的天赋,李家吃下朝贡之后,可能好些年都不会出岔子了,妾身也就没有再打算和他们一起压价,倒是西域那边也许可以开一条商路出来,都是多亏了相公当时定下的方向...”
一身白裙的女子坐在桌边不停地说着,说着顾怀离开以来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她本来不是喜欢说这么多话的人,却因为某些不安不敢停下来。
--大概在她听见脚步声高兴地走到门边,却发现门外的那个人一直沉默着没有敲门就开始了。
顾怀心中轻轻叹息一声,看着李明珠平静地说:“我看过大魏律里和离那一篇了。”
听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突兀和古怪,没有功名穷困潦倒被迫上门入赘的书生突然飞黄腾达,衣锦还乡后想要和离抹去身份上的污点,而且这场入赘从一开始就是笑话,非但没有实际上的夫妻关系,而且还主动站出来替入赘的李家挡下了一场飞来横祸。
本来就是商贾世家,如果理智一点精明一点的话,就该立刻点头同意吧?然后礼送出门从此之后绝口不提入赘的事结个善缘,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她不想。
侧脸好像比白裙还要苍白几分的女子低垂着头:“是因为她么?”
顾怀怔了怔,他原本已经做好被责骂被嘲讽被奚落的准备,摆出一副我就是要踹开李家自己单干的模样,结果对面的女子一开始就知道问题所在。
他想了想后说道:“...是的。”
“你们不是主仆么?”
“我捡到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身侍女服也是我捡来的,”顾怀平静地说,“一开始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方便,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但我没有觉得她照顾我是理所当然的,也不认为我和她是主仆。”
“那我呢?”
好像心里某个地方颤动了一下。
顾怀看着对面紧紧抿着嘴唇的女子,她是那么漂亮,好像这个世上干净美好的东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偶尔身影透出股孤单的气质,倔强地以女子之身挑起了整个家族的大梁,没有颐指气使的气息,反而透着股阳光下干净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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