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房在学校教室的东边,离那棵挂着道铁的老歪脖树很近,那也是他的住所,小屋不大,一铺火炕,一领炕席,炕头摞着一床麻花被子,炕沿边是一个土炉子,炉子旁边有一个大水缸,缸盖子上放着一个葫芦瓢,四周墙上糊着泛黄的报纸,地脚放着一个黄木头箱子,箱子上常年放着一个漆色斑驳的搪瓷盆子。
上学时我和几个男孩子常去他的小屋,夏天到他那喝井拔凉水,冬天到他生起的火炉子上热饭盒。
大肚儿老头儿很喜欢孩子,尽管有时我们到教室后墙撒尿把他气得够呛,但他看见我们去他屋里,还是笑眯眯的,甚至会从黄木头箱子里抓出一把苞米花给我们吃。
听大人说,当年大肚儿老头儿也曾是一个帅小伙,靠着一双好木匠手艺,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的他还娶了貌美如花的媳妇,后来命运弄人,大肚儿老头儿的媳妇难产,偏偏又让庸医给耽误了,结果孩子和大人都没有保住。打那以后,大肚儿老头儿就得了一场大病,从此落下了大肚子的病根儿。
大肚儿老头儿爱吃面,他常跟人说,要是有啥不顺的事就吃碗面,吃碗面就顺溜儿了,如果吃面还不行,就加个鸡蛋试试,因为鸡蛋能滚运啊!
……
后记:
前些年回老家,看见了年近一百的大肚儿老头儿,那时他正端坐在小炕上,心满意足地端着一碗面,涕了秃噜地吃的正香。
……
老孙头儿,是除了大肚儿老头儿之外,儿时给我印象较深的另一个老头儿。
老孙头儿有点智力问题,没有成过家,一直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在生活。
认识老孙头儿的人都有一个感觉,按现在的话来说,这老头儿算是个标准的冻龄人,因为数年如一日,不管村中的人事如何代谢,他老人家的模样几乎从未变过。
老孙头儿细高身材,常年穿着一身黑市布,头上总围着一个说白不白、说黄不黄根本看不出本色儿的毛巾,国字脸,高颧骨,脸色发黄,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眉毛发白,大眼睛,蒜头鼻子,嘴边总留着花白的长胡子。
听村里的大人们说,老孙头儿早年住在关里,后来随着改嫁的妹妹来到我们村。乡音难改,老孙头儿说话时,总是带着尾音儿上翘的关里口音。
我们村(当时叫生产队)不大,当时就一百来户人家,由于交通不便,村里人的婚嫁范围也相对比较固定,所以大多数村民都是圈儿套圈儿的亲戚,对于老孙头儿,按照圈儿套圈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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