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海盐。
余桦坐在屋里,拿蒲扇扇着风。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车铃声。
紧接着,一个袋子从院外抛了进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余父摇晃着藤椅,优哉游哉地说:
“呦,退稿来了!”
“瞧您这话说的,就不能盼我点好嘛……”
“你就这么不喜欢医院,不喜欢拔牙,非要去文化馆当作家?”
“拔牙,我已经拔得够够的了!我不想等我老了,回忆青春的时候,发现只剩下张开的嘴,我不要当牙医,我就想跟文化馆那帮家伙一样,睡懒觉,不用上班,还能挣稿费。”
余桦撇了撇嘴,到院子里捡起袋子。
对于退稿,自己已经习以为常,收到的退稿加起来比华夏的城市还多。
看看是哪个级别的出版社给退了稿,然后找个比这个出版社档次低一级的,继续投稿。
至于改稿?改稿是不可能改稿!
这辈子都不可能改稿的!
一看到信封正面写着“十月文艺出版社”,本以为是自己的《第七夜》被《十月》退稿,但当拆开信一瞧,余桦整個人立马激动了起来,竟然是方言写的亲笔信。
“怎么样啊?”
余父调侃道:“又是哪个出版社的退稿?”
“您怎么老说风凉话呢!”
余桦不禁傻笑道:“这回不是退稿信,是改稿,方老师要找我去改稿!”
“方老师?”
余父一听是“方言”,大为震惊。
“嘿嘿,你儿子没准就要出名啦!”
余桦把信递了过去,沾沾自喜的同时,心里也纳闷不已。
按照借调式写作的惯例,往往是把作者邀请到编辑部所在地,好好地指导。
偏偏这回,方言要请自己到杭城招待所,不过也无所谓,差旅费这些费用统统给报销。
…………
第二天,凭着方言的亲笔信和《十月》编辑部的介绍信,余桦很轻松地就请到假。
在医院里一票医生护士的羡慕和惊呼中,背上行囊,兴致勃勃地出发去杭城。
方言写的信非常详细,把到招待所的路线交代得一清二楚,包括中途坐几路公交车。
余桦一路顺利地来到新新旅馆,拿到钥匙,来到指定的房间,安顿了下来。
不一会儿,走廊里响起轻微的聊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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