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的时候,春兰已经在了。
楚烟昨儿个将近寅时才睡,结果今儿个一大早,辰时还未到,便有人在外求见说给她请安了。
辰时也确实是请安的时辰,可她满打满算,都没睡够两个时辰,如何不困?
可一听闻来人是春兰,她还是打着哈欠起了身。
等她真正入了后宅成了太子妃,立下的第一个规矩就是,不到巳时,不允请安!
春兰进了屋,楚烟刚刚起身。
她主动接替过了香怡的活,上前扶了楚烟,而后又鞍前马后打起了下手。
楚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倒也不必如此。”
春兰笑了笑:“奴婢本就是下人,在乾清宫的时候,做的也是下人的活计,能够伺候郡主,是奴婢的福分。”
楚烟闻言微微挑眉,故意逗她道:“瞧你干活也很麻利,本郡主来京城,只带了香怡这么一个丫鬟,不若给你换个身份,当本郡主的贴身丫鬟如何?”
春兰闻言一愣,而后开口道:“能被郡主看上,是奴婢的福分。只要郡主不嫌弃,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这话,对楚烟而言就随便听听罢了。
放着好好的主子不做,谁愿意去当个奴婢。
她看了春兰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春兰知晓她不信,低声开口道:“郡主可能有所不知,奴婢乃是罪臣之女,胳膊上还被刺了字的。”
听的这话,楚烟不由朝她看去。
春兰忙着给香怡端水,一边干活一边道:“奴婢虽入了宫中,却是个贱奴,原本在浣洗处当下人。后来,浣洗处的嬷嬷觉得奴婢做事体贴知进退,便将奴婢推到了六公主的殿中。”
“奴婢几番运作,才被换到了乾清宫。”
说到这儿,她抬眸看了楚烟一眼,笑了笑道:“不瞒郡主,奴婢本是想过能够侍寝的。亦或者,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以便为被发配苦寒之地的父兄求情。可后来……”
她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没有再说。
楚烟知晓她的未尽之言,淡淡开口道:“你既是为父兄求情,为何还舍不下那些。”
春兰垂了眼眸,低低道:“奴婢其实想过舍弃的,毕竟父兄是拼了命,求遍了所有人,才将奴婢送到宫中,而不是被充为军妓。可奴婢知道,对父兄而言,若是我当真那般舍弃自己,定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楚烟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想的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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