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本心的想法,以往读书的时候,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美好,可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清溪县,就这般藏污纳垢、勾心斗角,若非有建羽帮衬,我想给百姓做点儿实事儿都难于登天。”
齐锦棠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几日被困在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揣度着自个儿的性子,既不够圆滑又不会钻营,还时不时地冒出些不合实际的书生意气,着实不适合这官场。”
荷花听了他这话,觉得也有些道理,颔首道:“若你当真不再留恋,这官辞了也不打紧。”
“嗯,辞了官之后,咱们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开个书院,前院几排瓦房,后院儿几亩菜地,院儿里种几藤葡萄,玉兰、桃树,海棠、石榴、桂花、梅花……你喜欢什么花咱们就都种些,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前面再挖个池塘,种半塘荷花,养些个锦鲤……”
齐锦棠声音略低沉地描绘着,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近在眼前一般。
荷花被他说得心都醉了,忍不住也跟着憧憬道:“咱们初春去地里种菜,夏日里在葡萄架下看星星,秋后赏桂酿酒,冬日里踏雪看梅……咱们还有孩子……”
“孩子……”荷花忽然间慌乱起来,伸手摸向自个儿的小腹,惊慌地抓着齐锦棠的衣襟,“孩子,咱们的孩子……”
“孩子好端端的,乳母哄着呢,你别着急,全家都好好儿的呢!”齐锦棠赶紧安抚荷花,双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身子,怕她乱动再引起出血,“明个儿一早我就叫人把孩子抱来给你看,听话,你现在要静养,不能乱动。”
荷花听着齐锦棠的心跳,慌乱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脑袋蹭进齐锦棠的颈窝处问:“这几日在外头,遭了不少罪吧?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路挖通了吗?”。
“在那边困了几日,遭罪倒不觉得,只是担心家里,生怕娘和你急出什么事儿来,身子上累点儿脏点儿都算不得什么,心里煎熬却是压也压不下去,恨不得能飞回来报个信儿。”齐锦棠想起那几日的煎熬,忍不住又紧了紧揽着荷花的胳膊,“也算是我命好,被困几日倒让我遇见了厂卫的那位大人,跟着他的人马绕了条小路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几乎让你吓得丢了魂儿。”
“对不起……”荷花将头埋进齐锦棠的胸前。
“傻丫头,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都是我的错,我若是不去河堤,就……”齐锦棠的话没说完,就被荷花用唇堵了回去。
两个人的唇辗转磨蹭着,没有深入,却安慰着彼此那颗惊魂未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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