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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鬼影沉重的天牢中,郭有年蜷缩在角落,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不堪,腐臭难闻。
死寂,周围没有半点声响,于是就连老鼠的走动和吱叫都格外清晰。就在这种死亡般的气息中,轻而稳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接近了郭有年的牢房,惊得虫豸纷纷躲到更阴暗潮湿的洞里。
就算身体再痛苦,郭有年也抬起了头。在活坟墓似的牢房里,任何新鲜的东西都是囚犯所贪婪和渴求的。譬如空气。譬如干净的水和食物。譬如活生生的人。
来者两名,前面身材中等,步履是军中人惯有的,显然是个男子。后面的身体苗条,因为全身黑衣,更显窈窕,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只是,他们都穿着带大风兜的斗篷,看不清脸。
走道里火光昏黄,明明灭灭的,就像死囚犯的最后一口气。但郭有年却借着这点光线,断定来者是来探他的。他疑惑又激动,手脚并用的爬到牢门前,卑贱如地上的烂泥。
“谁?谁?”他断断续续地叫,因为缺水,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楚,嘴巴张大些,干裂的嘴唇就冒出鲜血来。六月的夜里,空气是闷热的,天牢内更是没有一丝风,这让郭有年的喘息声像接风箱一样,让人听着都替他难受。
两名来着并没有开口,而是定定站在郭有年的牢房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好半晌,男子才打着官腔道。“传皇上口谕,赦免郭有年叛国谋反之罪,即刻释放。”正是袁丹青。
郭有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喉咙里嗬嗬了两声,整个身子都扑在地上。狂喜,毫无预兆的袭击了他。他就像上了断头台,在屠刀落下的瞬间听到“刀下留人”。他就像即将渴死的人,弥留之际看到一口活命的水。他就像葬身火海的倒霉蛋。眼看火烧眉毛,却天降甘霖。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郭有年拼命爬起来,头磕在地上嘭嘭响,不过十几下,额头就见了血。细长的血流像从乱发中蜿蜒流出,就像狂舞的毒蛇。
琉璃看了一眼袁丹青,在这种环境中,居然想发笑。
腹黑妖孽的手下,果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就算看起来厚道,做起事来也阴损刻薄。不过嘛,为什么她心情这么愉快。感觉这么爽呢!
袁丹青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低低地道,“我们郡王说了,给一个涉死的人以生望,再狠狠夺走,那个人会有比死还难过的痛苦。这样。水小姐心里会痛快,我们郡王也替小姐高兴。”
琉璃怔住,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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