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琉璃拼命控制着喉咙的肌肉,不要立即大哭出来。
“今天是头七。”青黛再控制不住,软软跌坐在地上,低泣。
头七,回魂夜,石夫人得是多不放心她。才山长水远的过来入梦?就像姐姐,也是在头七那天入梦,示警于她,让她从霍家那场大火中逃生。她何德何能,让逝去的人如此惦记!
“帮我梳洗。叫红蝶姐姐进来。”琉璃下了床,尽管两腿都哆嗦了,却努力支撑住。
要发讣闻报丧,要搭灵棚遥祭,要治丧着孝,太多太多的事要做,她哪有资格哭泣?哪有资格软弱。可尽管貌似平静的筹备着一切,那痛彻心扉的悲伤又怎能不泛滥开来?
两世里,她在姐姐面前都是任性的,常耍小孩子脾气,却从没对姐姐说过她爱姐姐。对石夫人,既然顶了人家女儿的名号,又享受了慈母之爱,她很想叫一声娘,可却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来不及做一些事,说一些话?有时候,她觉得她身上那些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不是老天造成的,全是她自己的错!
“不如哭出声来吧?”男人叹息的声音响起,“憋在心里可不好。”
抬起泪眼,只有模糊的影子,却深知是萧十一。早上的讣闻才发出,家中的仆人正忙着缝孝衣、搭灵棚,满府缟也素才成形,别人都还不知道,他人就到了。这说明,他有眼线盯着水府。可这时候,谁还会理会这些破事?也不想问他是从大门进的,还是偷潜进来。
萧十一弯下腰,伸出手,耐心的等着。
生生居的丫鬟婆子都被琉璃打发出去帮忙,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他进来后,发现她满身孝服,如墨乌发上别着一条小小白花,整个人缩在桌子下面,团成一颗小球,不断抽动着,却半点声音也不发出,好不可怜。她大约不想让人看到她这样子,事实上进屋的人若不仔细找,确实不会看到她。可他看到了,心头就像被针刺了似的,疼得不算厉害,却清楚明白。
“哭不丢人,不敢哭才丢人。”他柔声劝,实在受不了她连痛苦都那么压抑。
“你明明知道,石头不是我哥。石夫人,也不是我的娘亲。”琉璃摒着呼吸,因为不想嗓音失控,只能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胸腔。
所以,你没有资格哭吗?萧羽不禁摇头。这姑娘,总是把任何关系都要分清楚。
“娘亲不是指的生你的人。”他的声音放得更软,“是爱护你、保护你、夏天怕你热,冬天恐你寒,少吃一口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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