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内心疯狂咆哮,馆长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摇了摇头,回道:“你说他们前几日的欢愉闹腾?那事儿本官知道,听说他们县出了个年纪最小的县案首,此次都指望其能考上解元郎,故而起哄架秧子,折腾对方说要蹭点儿喜气之类。情理之中,你不必胡思乱想。”
说话的考生顿时恍然,“原来如此,是小生冒昧了,抱歉、抱歉则个。”
“无妨。”
詹士群轻轻摆了摆手,转过了身,去到桑奇豪的身侧站定,看着被推推搡搡后踉踉跄跄、挣扎不得只能狼狈出来,有的甚至还穿着中衣的考生们,口中各种抱怨着往这边来。
用依旧带着充满愤怒的声音,“桑奇豪,看看他们,你好好看看他们,有朝一日,他们若大鹏展翅、青云直上,你的九族上下,都有可能为你今日的莽撞行为付出代价!”
桑奇豪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就松开,撇了下嘴道:“本将只是奉命行事,你休得胡乱攀扯。”
说着侧过身,皮笑肉不笑,嘲讽满满地再道:“青天白日的,别做梦了詹馆长,你们绵州,近百年来,出过五品以上的官员吗?嗤!”
詹士群:“……”
不管哪里,不管是人还是势力,软杮子都是只有被捏的份。
一百年、一百年了啊,曾出过大禹、螺祖、李白、文同、涪翁等无数名人、名臣、名将的绵州啊……
往事不堪回首,想想都拘一把辛酸泪。就像他,现在想找个本乡本土的高官帮忙平事儿,也找不到。只能被人欺压至此。
詹士群默默站开两步,眼神悄悄地注意着开县学子,希望他们能挺住、千万挺住。
晏旭也希望他们能挺住。
他“咳咳”着提醒同窗们,小身板却在往后站。
因为在桑奇豪带来的人证里,他看到了那对爷孙!
事发当时,别的同窗们都在他的提醒下抹花脸,唯他没有!
他嘶哑着声音乱喊一气的那两声,那孩子就在他的背上听得一清二楚!!
三岁大的孩子分不清好坏,也不会撒谎,一定有说出什么,才会被当成人证带到了这里!!!
晏旭低下头,悄悄将手掌上沾染的墨迹,抹点口水化开,往眉毛上、鼻梁两边、两颊外侧轻轻涂抹。
希望这样能改变形貌、能让那两人认不出自己。
可其他的人证,认出了其他的人。
一名兵士指着杜景辰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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