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一代代的文豪大儒诞生,便有了更多的释义与解义。
原主的这些书,全是周家人自己的手抄本。其中虽然都写满了周家人理解的释义,可周家人也已被流放到更荒僻之地九年。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与时下要考核的脱了节。
过去的,都已被考繁;当下的,他一无所知;未来的,他更无底蕴猜测。
这个童试,要如何考?
考不过,明年再考行不行?
周家人已快撑不住了,明年万一死去几个算谁的?
晏旭思来想去,点上油盏,端回装有沙子的木盘,开始一遍遍尽可能将周家人的释义,抄记、求新。
这一夜,油灯就这样伴随着他偶尔的咳嗽声,一直亮着。
黑暗中的周氏,亦辗转反侧,难以安枕。既为儿子的努力欣慰,又为今后的日子焦虑。
及至鸡报三响,母子俩整理好各自的情绪,收拾妥当,再三检查无遗漏后,出了门。
朝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带着希望,急步而行。
却还未及出村,偏先遇到村里嘴最贱、人最刻薄的肥婆子。
“一个病痨鬼,还妄图考什么秀才,有那本事都没那命。还真是年轻小寡妇的糊涂性子,一点儿也不知道花用在实际之处。倒不若趁着还有几分姿色嫁了去岂不便宜?”
肥婆子一见这母子俩,立刻横挡道中,撇嘴歪眼,大剌剌出言不逊直扎周氏。
刺得周氏泪珠儿又在眼圈里打转,却是低了头,拉了拉晏旭,避到道旁,像过街的老鼠般,加快脚步想溜过去。
晏旭不干。
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连咒带骂还侮辱人,原主母子习惯了,他可不受这个。
挣脱周氏的手,冷眼看过去,“我病痨?转你家!你不糊涂,嫁伏地老?你姿容倒是拖街尾,想改嫁都没人要!”
还你的咒,还你的精明和丑陋。
这肥婆子嫁的汉子比她大出整整二十岁,只因有手艺日子尚过得去,加之肥婆子丑陋,才过到了一处去。偏生最讨厌人家这么说。
一听便炸了,抄起墙边一根棍子,“噔噔噔”、地动山摇、横冲直撞般便要过来打晏旭。
口中还嘶骂:“反了你个野种狗崽子了,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乞丐娃,看老娘今日不打死你!”
周氏的眼泪掉下来,见状却急急将晏旭护在身后,仿若一只瘦瘪的老母鸡,要用所有气力保护自己的小鸡崽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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