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他们在外面嚼舌根,说什么谁赚得多,谁赚得少;第二件事,答应种菜就好好种,我给种子,也看收成,不要搞一些糊弄人的把戏。”
幺爷见惯风雨,哪能不知道罗学云心中所想,当即一拍桌子道:“答应的全来立字据按手印,做不到的别来掺和,签字画押又反悔的,以后就别认我这个长辈叔爷,我不当他是我罗家子孙,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没过两天,幺爷就喊人请罗学云去他家里议事。
瞧着像是全小队的人家都派了代表,老爷子的小屋哪能容得下,全都挤在他儿子的院里,东站一个,西戳一个,一个赛一个神情肃穆,不知道还以为罗老爷子仙去了。
“学云到了!”
不知谁喊了一嘴,人群骚动起来,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少主动分出一条道路,给罗学云通行,并行注目礼。
怎么有一种欢迎列-宁同志的味道。
罗学云下意识地抬手打招呼,却发现场景更贴合了。
走进堂屋,只见幺爷脸色同样板正,对罗学云点点头,道:“来这的都是愿意的,你说两句吧。”
没有电灯的土坯屋,显得格外昏暗,罗学云干脆走到门外,站在走廊上,扫视一张又一张期盼的面容,无一不是饱含着情感,有些人他只知道小名,有些人只知道是几爷家的几佬。
他忽地想起记忆中的分地大会,那时候黄岗大队老少脸上的神情,该是和现在一模一样吧。
罗学云声音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看到这么多叔伯婶娘,兄嫂弟妹眼巴巴地望着我,说实话,很有压力,身上好像突然多了一层担子。
幺爷说过,老罗家的人现在穷,但不是天生的穷种,人家有本事能过上好日子,咱们凭什么不行?
在农村怎么了,在山里怎么了,别人能顿顿有肉,穿花衣裳,住砖房,买自行车,我们黄岗罗家人也可以。
只要我们罗家人拧成一团,绝对可以过上好日子!”
言毕,堂下众人愣了半秒,旋即剧烈喝彩起来。
“学云你是咱罗家最有出息的,我们是请你帮忙,求你帮忙,绝不是赖着你,拖累你,全坡人家都听你的,指哪打哪,谁要敢玩心眼,我直接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下去。”
罗师成是长子长孙,掌握着代代相传的族谱,确实有划掉名字的机会,对于祭祖传宗思想根深蒂固的罗家人来说,他的话非但没有吓到谁,反而激发更强大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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