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说到这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说这些。」秦宗诚拍拍他的肩,走了。
病房里又只剩两人,盯着床上那人因为呼吸起伏的胸膛,程越生绷了一天的心神,才逐渐松懈下来。
他垂着眸,伸出手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手背。
夜深的时候,程越生眯着了一会儿,感觉她的手指一颤,同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他立时惊醒过来。
顾迎清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后醒来,茫然又惊恐地盯着他,张着唇大口呼吸,鼻翼翕动。
程越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她是清醒了,还是身体出现了什么症状,正想要按铃叫医生,她咽动喉咙,眨了下眼睛,眼里顿时涌出泪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淌。
程越生一顿。
接着还是按了铃,随后俯下身去,替她擦眼泪。
她哭得更厉害,一边流着泪一边抽噎,什么话也没说,眼神空茫混沌,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天花板,似乎在想这是什么地方。
程越生不断用指腹擦掉她的泪水,低声安慰:「没事了。」
情
绪压抑下他喉咙发哑,才静下来的心又乱起来。
程越生用脸贴了下她还是不够暖的脸,又说:「没事。」
那天早上他走的时候,她也是在哭,但至少是有表情的,咬住嘴唇,眼神委屈又倔强地看着人。
他让她别把自己当回事,后来她就真的没找他。
医生来检查,她渐渐止住哭,瞳孔反应都正常,过后医生说应该是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让她先好好休息。
顾迎清觉得自己睡了漫长的一觉。
一开始身体又冷又沉,耳边吵吵闹闹,好不容易温暖一点,又梦见自己在潮水中窒息,她下意识闭气,把自己憋得醒了过来,可她糊涂得完全不知身在何处,脑子里全是一阵低低的平直的嗡鸣声。
有人跟她说话,她听进去了,但无法理解这话的意思,下一秒便忘在脑后。
脸上不断传来舒服的温度和触感,她身体逐渐轻盈放松,困得不行,就又睡了过去。
只是感觉睡不好,不一会儿睡眠就会被窒息感打断。
再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都在痛,动一下手,手痛,动一下脚,脚痛。
只好转了转眼珠子,意识回笼,之前的所有事都挤进脑海,她下意识地又开始闭气。
直到胸闷,才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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