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撑了一路,回家后靠在门旁边的墙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
她精神体力不济,上个三楼都有些气喘。
加上酒店里有点强行硬来的纠缠,她走路时腿间的不适尤其明显。
而且晚上吃的东西总感觉消化不了似的,积压在胃里,她头晕还偏头疼,导致此刻极其想吐。
她撑着膝盖,半个身子前倾,一分一秒,呕吐感逐渐强烈——
顾迎清受不了,快步跑到卫生间,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三十几度的天气,洗手间里也闷热难当,她在冰凉的地上坐着发了会儿呆,才起身去洗澡。
胸上还有残留的红痕,她低头看时,左手从皮肤上抚过,小臂上一处处指甲大小的伤口也映入眼帘。
新伤血肉绯红,与暗红的旧伤有色差。
她把手伸到水帘下,一面麻木地冲洗,一面揉搓皮肤,把整个小臂的皮肤搓得泛红,眼看跟伤口差不多的颜色,能使伤口不那么明显了,心里才好受些。
顾迎清不喜欢这样,她觉得自己变得很迟钝,也很矛盾。
许多事情无时无刻地挤在她脑中,只要闲下来便会一直想一直想,担忧那些未曾发生但即将发生的事。
想爷爷的大限之日会在哪天,想十日之期到了自己会不会真的死,想越来越近的三号,想如果赵缙没弄死她,视频发出去,沈纾纭或者许安融哪个会接着搞她?
想太多又理不清,便睡不着。
睡眠不足,脑子便混沌。
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又不得不强行通过外力手段使自己保持冷静,比如掐自己的手,痛感能使她恢复思考能力。
可是这样一来,又无法入眠,又需要烟酒使自己进入昏蒙的状态,内心拥有短暂的平静才能入睡。
如此循环往复,像没有尽头。
而且她发现,一开始只需要掐痛自己就能起作用,到后面得要把自己掐出血痕的程度才能清醒。
再后来想着想着事情,陷入沉思了,她会意识不到在掐自己,回过神来,手臂上都在冒血珠。
烟也是,最初一支能起效,之后得两支三支甚至更多才能达到那种,平静又晕乎的状态。
不断拔高的阈值,让她头疼又无奈。
在逐渐适应习惯这种状态的时候,偶尔会突然清醒,浮现出这样下去可怎么行的恐惧。
可转眼又有个声音说,那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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