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店的那个小瘦子眉来眼去,一气之下,毕加索将他的波西米亚女友锁在公寓里,自己扬长而去。
总得做点什么来报复她。
毕加索心想。
先生,要买花吗?
一道清脆稚嫩,几乎细不可闻的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毕加索定睛一看,是一位衣着单薄的小姑娘,在寒风中捧着一提花篮,瑟瑟发抖。
报复来了。
这是他目前负担得起的,最好的报复。
花怎么卖?他停下脚步,问道。
三朵玫瑰,可以……让花在那个墙角盛开。
小女孩指着红磨坊旁的昏暗小巷。
十朵玫瑰……可以让花在您公寓里开一晚上。
先买三朵吧。毕加索想了想,回应道,毕竟费尔南德还被自己锁在家里。
好的,先生,您的花。
接过一枚印着高卢雄鸡的黄铜硬币,小姑娘认认真真地从花篮里数了三朵,递给毕加索,仿佛她真的在做兜售鲜花的生意。
请随我来。
女孩重新将花篮抱在胸前,为了御寒,也为了避免偷窃,她呵出一口缺乏热力与生机的白气,引领着毕加索,渐渐没入黑暗。
二人的身后,是躺在泥淖里,已经被来往行人踩得支离破碎的玫瑰。
“他看见了琳达的身体,突然来了灵感,也许是出于欲望,也许是出于怜悯,没人知道,但他就是有了创作的灵感。于是,他请求琳达做他的模特,让他记录下她的青春。”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想恶意揣测。我愿意相信,毕加索画下琳达,是为了揭露一些丑恶的,血淋淋的现实。不过,有一些事实也是没办法忽略的——你知道吗,小如,在介绍的时候,约书亚告诉我,油画里的这个姑娘,花女琳达,范东根和莫迪利亚尼也画过。”
“范东根和莫迪利亚尼……”徐忆如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范东根和莫迪利亚尼都跟毕加索认识。范东根是毕加索在洗濯船的同事,莫迪利亚尼则是1906年搬到巴黎之后,跟毕加索认识的。”
“他们为什么会认识琳达?蒙马特那么大,不可能是偶遇吧?”
“你能想象毕加索当时,是怎么把琳达介绍给他的两位艺术家朋友的吗?”
“She’s a good model,and a good fuck,you should try her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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